話是這樣說,虞週一開始卻沒打算下重手,因為他總感覺這些黑衣人跟私鹽一事有關,要想幹見不得光的買賣,必須格外謹慎,就像毒販子的基地總比派出所進出更難,如果被人鬼鬼祟祟的摸到眼皮子底下,那衛弘也太對不起地頭蛇身份了。
他心裡存了幾分寬忍,對方可是毫不容情,幾個回合下來二人竟被壓著打,司徒羿的本事不在近身,認出地方以後他又沒怎麼防備,被動之下等於是虞周自己扛五人合攻。
“暫且住手!我等遠道而來,找衛縣丞有要事相商!”
幾名黑衣人相互一望,下手更加兇狠,司徒羿還待分辯,虞周劍勢一變,角度刁滑的鑽過兩刀之間縫隙,直接將一名黑衣人開膛破肚,慘叫只喊出半聲就被他的同夥按了回去,。
虞周更不遲疑,手腕一抖劍尖一顛,又將兩人面上黑布挑開,此二人剛要發難,長劍又是利索的一抹,脖頸間的紅線頓時傳來哧哧的漏氣聲。
眼見同伴接二連三倒地,剩下二人再也不敢應戰,怪叫一聲分頭就逃,虞周只來得及再斬一人,剩下那個卻是死活追不上了,給司徒羿使了個顏色,這傢伙的反應慢了半拍,居然質問起來:“子期,你為何要殺衛叔父手下?”
虞周用劍挑起一柄長刀,只在脊上輕輕一磕,利刃帶著破空之聲呼嘯而去,直接將剩下那人紮了個對穿,眼見對方不能活了,他這才放心。
“看來衛叔父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太平嘛!”
“這話又是何意?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虞周撓了撓頭皮,這小白臉原來不是挺機靈的麼,怎麼問這麼傻的問題,是不是長久航行把他腦袋悶壞了?
“司徒啊,你仔細看看,這些根本不是衛叔父的人手,先不說他們頗有行伍之風的招式作派,你見誰在自家門前捱了打還要忍住疼不叫的?”
“也許……也許他們……”
“沒那麼多也許,咱們時間有限,你去找棵樹蹲守照應,我去叫門!”
虞周說完,順手割了兩顆首級,拿黑布隨意包了包就要上前,誰知手還沒抬起,木門咯吱一聲自己開啟了,裡面探出一張特別長的瘦臉:“爾等何人?”
真是開心啊,總算見到個熟人了,雖然這傢伙並不記得自己,虞周將包袱一遞:“蕭主吏,咱們又見面了!”
長臉文士有些納悶,疑惑的問道:“咱們見過麼?不知小君子姓甚名誰?”
當然見過了!這麼鼎鼎大名的漢初三傑誰能忍住不偷瞄一眼?你的路條還是老子偽造的呢,一邊在心中吶喊,虞週一邊假模假樣的客套:“在下司徒羿,與衛涵公子乃是至交,此來特意求見衛叔父。”
蕭何顯然早已知曉私鹽內情,見到滴血的包袱眉頭都不皺一下,伸手接了過去:“司徒公子稍等,蕭某去通稟一聲。”
……
……
不多時,蕭何去而復返,拱手道:“衛縣丞已在前廳相待,請司徒公子挪步一敘。”
虞周大尾巴狼似的渾身一肅,這才隨他進門,一段時間不見,衛弘還是那番有些邋遢的樣子,只是看上去稍稍胖了一些,正在埋頭吃著什麼,長短不一的黑髯湯水淋漓。
近前仔細一看,虞周忍不住驚歎一聲,到處都是聰明人啊,這玩意都能整得出來!衛弘低頭吃的正是一塊豆腐!這種淮南王劉安發明的美食提前問世,不用說了,肯定因為自己改良製鹽法的原因。
“衛叔父真是好雅興,值此良辰佳景小酒喝著、美食吃著,可憐小侄悽苦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