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項籍仍然似懂非懂,虞周懊惱的直想撞牆,總覺得他勇猛過人缺乏謀略,所以兩人在山上總是較勁一樣的學兵法,現在好了,西楚霸王讀書讀傻了,乾脆收拾包袱隱居一輩子得了。
“禮信親愛之義,可以飢易飽;孝慈廉恥之俗,則可以死易生?”
謝天謝地,不是項籍犯傻,原來是從兵書上找依據去了。
“羽哥,盡信書不如無書,兵法學的再精也只是理論,實踐才是根本,我跟著蒙恬去了一趟戰場,發覺自己還是定力不足,所以啊,別讓道理刻在書簡記在腦中,要真真切切的去實行。
書本說的是什麼?是道理,是套路,一法通萬事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當今天下秦王盡信於法家,可並非什麼事都能以嚴法解決,雷霆之外尚有雨露才是自然之道。”
項籍撓著頭皮滿臉無辜:“我就隨意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多感慨?這些事情你來做決定不就好了。”
虞周仔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自己好像有點過於敏感了,吃不飽飯抱怨一句是人之常情,弄的項籍提前進入叛逆期就不妙了,看來需要轉變心態的不止是楚霸王。
難道這是再次進入青春期帶來的後果?怎麼跟更年期似的……
一邊嘀咕著,虞週一邊回到營帳想想出海還需要什麼準備,接下來的日子緊張又忙碌,不過再也沒見到徐福,聽說這廝去選派軍士了,因為他乾的勾當蒙恬絕不配合,所以不同意調動麾下一兵一卒。
倒是趙嬰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前來邀請,總而言之正事沒有瑣事一堆,話裡話外老是探究虞周的師承,為了確認,這位大秦公子還想與他比劍,幾次宴請下來,虞周有點應顧不暇,因為他也確認了一個資訊,趙嬰好像以為自己師承尉繚,好幾次話題都往上面引。
就在忙得不可開交之時,居然有軍士前來報信,說是軍營門口有人找,指名道姓的要見虞周。
一頭霧水的來到門前,發現居然是司徒羿:“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千萬別來找麼?”
“子期放心,我這次來就不準備走了,不怕秦人順藤摸瓜。”
小白臉聰明的很,仗著自己臉嫩把束髮散開,看上去像個懵懂少年一樣,虞周前後打量一番,絲毫沒發現破綻。
眼看周圍的秦人面色不善,虞周只好把人領進去:“你說你圖什麼啊,現在的秦軍大營就是個貔貅,正到處抓人修馳道呢,要讓他們知道了,非把你鋪墊在路下面……”
司徒羿微微一笑:“我這不是有準備了麼,符致身份一應俱全,大夥已經上路了,沒個人來告知一聲實在不放心,衛涵要與他爹報個信,鍾離眛只與龍且熟悉,剩下的就更別說了,想來想去也只有我最合適,這才來了。”
“那你先住在我營帳中吧,沒事千萬別亂跑,事情出了點變故,我一會詳細再說,對了,項伯父的傷情怎麼樣了?”
“公乘神醫正在調理,還是沒有任何起色,不過聽漢塞所言,項伯父比起以前的飯量算是大增了,他也燒燬茅屋跟我們同行了。”
“這樣啊,那一會兒見了項籍千萬別如實相告,就說項伯父已經啟程前往山上就好,還有,過幾天我們就乘船南下,在這之前儘量低調行事。”
“我曉得了,你放心吧,話說你也是有爵在身的人了,能不能弄到一架秦弩啊?”
司徒羿沒別的愛好,就是對弓弩之道異常痴迷,虞周的手弩早就被研究了個透徹,然後放言要做出威力更大的來,大秦吞併韓國擊剎之後就以弩橫行天下,怎能不讓他心動?
“別提了,我最近對弩箭過敏,鄒嶧山的事情你知道麼?”
“略有耳聞,聽說剿滅了一夥盤踞其中的山賊,怎麼,這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