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沒著籍大秦?”
既然要人家幫忙,虞周也就坦然相告,當然了,山上的境況還是要隱瞞的,至於著籍這樣的小事,有一起殺秦人的交情墊底根本不算什麼。
衛涵瞥了一眼景寥,嘟囔道:“怎麼跟那死人臉一樣執拗,話說你們這兩年都是怎麼活下來的?沒鹽能受得了麼?”
虞周笑了笑:“當然受不了啊,所以來這海邊想想法子,順便尋找下親人,這不是,巧了,剛來就遇到幾位兄弟。”
衛涵想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們總共多少人?”
“兩三百人吧!”
虞周沒照實說,山上其實也就百人不到,他擔心這玩意也有個討價還價之說,還是預留些緩衝餘地比較好,再者說了,萬一衛涵他爹官迷了心竅,一個小小的亭長面對摸不清底細的幾百人還是要掂量一下的。
果然,衛涵皺著眉頭暗自算了一下,這才說道:“那一年也要兩千斤鹽,實在太多了,若是千斤左右,我爹還有些辦法。”
“千斤就千斤,總比沒得吃好,我們可以按照市價雙倍購買。”
得,這就妥了,不管衛涵的應諾是否坑爹,看來衛弘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否則當兒子怎麼敢一口答應走私千斤鹽的買賣。
山高皇帝遠啊,要按秦律,私販一斤鹽都夠棄市了,腐蝕大秦官場,上了賊船的虞周還是很樂意的。
“先說好,今年秦皇東巡,所以只能一趟運出,有多少算多少你們先用著,等來年開春,咱再慢慢來。”
“這沒問題,誰來負責運送?”
“當然是你們了,我爹又不是萬能的,釗山亭就有鹽鐵司,太容易被人盯上了,醜話說前頭,貨一出手概不負責,你們的人就算被抓了也不能供出我爹。”
虞周想了一下,山上眾人要論穩妥,也就是陳嬰了,那就讓他來負責這事吧。
“行!”
看虞周答應的如此痛快,衛涵好奇道:“海鹽縣一年能產兩千萬斤鹽,都知道製鹽容易運鹽難,你們打算如何行事?”
不用招呼,小胖子自覺的拿出符致,遞給衛涵觀看,衛涵的眼珠子頓時瞪大了:“你們敢偽造符致?!”
龍且鄙夷道:“虧你還殺秦人如砍瓜切菜呢,這有何不敢?一個私販鹽鐵的罪名,就夠殺頭了吧?再多些也無妨。”
這倒不怪衛涵父子膽小,符致看上去簡單就是個小木片寫幾個字,首先,能識字書寫的人就不多,起碼他們爺倆只是粗通,再者,每道符致都有一定的暗記,這玩意除了虞周誰也看不懂。
說白了也沒什麼,無非就是陰符陰書,可要想研究透了,還是得識字讀書,本來就不多的讀書人裡再選一批會陰符的,那就更少之又少了。
這其中最著名的一位,還得說起蘇秦,蘇秦最先遊說秦王上了十幾次奏章都沒用,衣服也破了,百斤黃金也花光了,只能無功而返,回到家裡誰也不待見,最後他翻出書箱裡的《太公陰符》徹夜苦讀,以錐刺骨,終於身掛六國相印,一時間風頭無兩。
大秦律法確實嚴格,可也造就了認令不認人的制度,只要不是存心作死,有符致在手過關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對了,你們常年在海邊生活,有沒有一種海帶?或者叫海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