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很委屈,要說起來他前世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主,用開車來形容的話,屬於那種踩油門多過剎車的人,可是自從來這裡以後,他好像無時不刻都在踩剎車。
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身邊的項籍,因為這是個連剎車片也沒有的傢伙,一旦動起手來,不死十個八個都無顏見江東父老,從他以前狩獵時炙熱的眼神就能看出一二。
特別是項梁不在身邊以後,項籍更是變本加厲,山上的精巧活得躲他遠遠的,就是力氣活他也乾的讓人嗔目結舌。
宋直需要的木材從來都要鋸斷一截再用,因為這傢伙不同凡人,一向是用拔的,碗口粗的樹幹在他眼裡跟顆蔥差不多,就為這,宋木匠閒暇時練手的根雕已經頗有火候了。
而現在,兩顆蔥領著幾瓣蒜跟來了……
從四人一出酒肆,虞周就發現有人跟蹤,等大夥出城之後,對方的行跡更加難藏,連龍且也察覺一二了,相處久了之後,項籍也不是毫無頭腦,不動聲色的領著就往林子裡鑽,只是紅彤彤的手掌心暴漏了他的心思。
“幾個?”
“大約六七個吧?”
龍且拍著肥肚皮說道:“我以為就四個呢……”
“閉嘴吧,四個你這體型的麼?”
虞周他們剛進樹林沒多久,身後的幾個傢伙也大大咧咧的跟了進來,連行跡都不再遮掩,直接衝著四人走來,也對,他們四個在別人眼中也就鍾離眛有點武力可持,項籍身型再超標,那張臉上仍然稚氣未脫。
“足下究竟何人?跟著我們又有何事?”
趁鍾離眛搭話的工夫,虞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傢伙,六個人都膚色紫銅眼神堅定,看上去就不善言辭,跟後世的西北漢子沒什麼兩樣,果然一方水土一方人啊。
剛才鄰桌打量項籍的那漢子率先開口:“我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需回我這位小君子著籍何處,家中還有什麼人就行。”
孃的,碰上查戶口的了,還查的這麼橫,數遍整個山上,也就曹皮匠父子在歙縣落了籍,而且依然住在塢堡裡,只是要帶山貨交換的時候才偶爾來一趟,所以說這四個人全是黑戶。
“怎麼?劫道還有先問名籍的習慣了?這我倒孤陋寡聞了。”
旁邊的寬臉漢子頓時大怒:“你說誰是劫道的,我等乃是此地遊徼,看這小子面容迥異,恰逢陛下廣招祥瑞,特來一問,快說!爾等姓甚名誰,著籍何處!”
“鬼才信你胡扯,只是問著籍你們來這麼多人?”
小胖子的童聲份外喜感,讓對方鬆懈不少,虞周藉機打了聲招呼就走。
“我去林外照看,他們不會把咱剛買的馬給偷了吧?”
對方也沒攔著,一路跟來,他們早就摸透了這一行人,就屬這個玄衣小子馬術最差,連那小胖子都不如,再說了,一個半大孩子能翻什麼天?
虞周剛到林外,就看到四人栓馬的地方又多了幾匹馬,一個青臉漢子正警惕的看著他。
“呔!碎娃子從哪來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