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不住了,項超是個外粗內細之人,鍾離眛蠟黃著小臉跟他說起了家裡的情況,只是隱去了虞周,把藥材的事情安到了黃石公的頭上,也把小項然的病情說的輕了許多,以安項超的心。
“還跟我遮遮掩掩,然兒要是病症輕微,能把你急成這樣?罷了,你也是一番好意,是我這當爹的分身乏術,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這次出來,少不得又是一頓軍棍。”
項超已經兩年多沒回家了,鍾離眛強忍著疼痛,跟他說起家中的趣事來,說到項籍的種種,項超滿眼欣慰:“許久未見,想不到籍兒竟然如此了得,我這柄楚戟,想來他也能舞得動了。”
“是,只是二公子擔心他過於痴迷武技,並未教他習武,少主天分奇高,整日打獵之時,已經將一手箭術練得例無虛發。”雖然項梁現在行家主之職,項超當面,鍾離眛還是稱呼他二公子。
“也好,二弟比我有主見。”
項超一抬頭,才發現鍾離眛疼的滿頭大汗,隨即叫過親兵:“快,扶鍾離下去治傷,這幾日你先歇在我的軍營,等傷好些再回去不遲,至於菉豆之事……”
“將軍,鍾離將軍!”
項超皺起了眉頭,無故打斷他和鍾離的談話,莫不是又出現了敵情?
鍾離眛大愧:“敗軍之將,慚愧慚愧,與項將軍回報就好……”
“回項將軍,鍾離將軍,我們在打掃戰場時發現了這個!”
來的是鍾離帶來的軍士,活下來的九人當中的一個,這傢伙看上去年歲不大,滿臉血汙,正提著個口袋滿臉喜色的顯擺。
項超和鍾離眛探頭一看,頓時一臉驚喜:“菉豆!”
鍾離眛激動的胳膊都顧不上了:“大公子,天無絕人之路啊,女公子洪福齊天,我即刻趕回去!”
項超也是激動的一直碎碎念:“看來是這些秦軍劫掠了那戶人家,幸虧我趕來了,幸虧我來了,嘿,小豆子,你這名字起得好,居然被你發現了菉豆……”
原地打了幾個轉,項超吩咐道:“鍾離你出來四五天了,想來然兒的病情已經穩固,這樣,你帶著傷無法騎馬,我給你一架車,你慢慢回去,至於菉豆,我另外安排人手快馬加鞭送回下相!”
左右一打量,叫過幾個親隨:“你們護著小豆子即刻回項府,哦,對了,秦軍向來守護嚴密,這次居然得到幾架完整的秦弩,再分些人手送給上將軍,哦,還有,我得分別寫封書信……”
鍾離眛和親隨們都看得出來,剛才還對著女兒病情說著又能如何的項超,此時有點語無倫次了,這個鐵塔一般的大漢彷彿回到了初為人父的時候,一襲紅衣映照的滿面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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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周有點後悔給這小丫頭講故事了,不大的小人居然賊精,為了聽個故事也是使盡渾身解數。
小傢伙前兩天還病得迷迷糊糊,最近病情好多了,只剩下身上的水痘等著慢慢消退就好,可這也是小孩子最難熬的時候,虞周知道,水痘這東西是有自我感染性的。
也就是說,一旦撓破了,痘液沾到好面板上都會引起再次發病,於是他只能儘可能的吸引小丫頭心神,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的已經五天了,虞周有點頭疼,故事確實知道的不少,什麼西遊記啊白蛇傳啊,可真讓他講,從頭到尾他可說不下來,鬼知道孫猴子總共打了多少妖精。
跳著講了幾段自己知道的,想起哪段說哪段,小姑娘不滿意了,她認為虞周沒認真講,而且故事裡面的取經什麼的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生了氣的小女孩作勢就要往身上撓,她已經發現了故事和撓癢癢之間的關係。
“然兒,莫要胡鬧,這幾天你小周哥哥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