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夜,湘田老師肚子不適,要去拉肚子。她可能是白天熱,減衣太多,沒注意就受寒了,她穿衣而起,匆匆忙去了茅房。一般,湘田老師在臥室角落會放置一個痰盂,晚上若是要小便,在室內就可解決。大便才會需要去茅廁解決,今天晚上比較特殊,肚子鬧騰得厲害,非去茅廁不可。
她到了茅廁,一脫褲子,如水庫開閘,洩洪千里,隨之放了幾個連環屁,待汙濁穢氣排空乾淨,人體從上到下,由裡到表都舒坦了。她才慢條斯理地起身整理衣褲,出了茅廁小單間。
回房時,經過白紫住的臥房窗下,聽到裡面有奇怪的聲響,好像有人說話,還有搖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湘田老師大驚失色,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她貼近窗戶根,室內窗簾被拉下遮嚴,屋內漆黑,無法細瞧。
湘田老師壓住心中怒火,屏住心神細聽,屋內果真是兩個人在對話,一個是溫柔似水的,激情四射的男聲,一個是嗲聲嗲氣的,甜甜糯糯的女聲,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忽高忽低,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他們在說什麼“親親”,什麼“寶貝”,“愛”,“想死”等不堪入耳之話,嚴重刺激著湘田老師的耳膜。她羞憤交加接地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她腦中幻想出白紫房中無可名狀又極端曖昧不雅的動態影象……
湘田老師心中如同倒翻了五味瓶,傻滋味都有。那個白紫表面上冰清玉潔,溫柔賢靜,背地裡卻是一個耐不住寂寞喜歡勾引野漢子的女人。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這事是白紫事先預謀好的吧?白紫的心機好重啊,表面上說要幫助她出書,其實是想幹苟且之事。事情再明白不過了,白紫先提出要給她校正書稿,藉口回來住,暗地裡與村上哪個人暗通款曲,盡享魚水之歡!哎呀!傷風敗德啊!有辱門庭啊!
有男人出沒她的家宅,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發現,還以為湘田她自己偷人呢。哎呀呀!到時候,她湘田的一世英名美譽都要毀在白紫手中啊!!
想當年,她湘田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為一個男人生育,為一個男人守寡。村裡多少青年才俊求娶她,她卻不為所動。她一生只忠於一人,那就是蕭獻軍。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的愛情是崇高聖潔的,沒有一點瑕疵。她為自己的操守感到驕傲!可如今……真是丟人現眼,白紫叫人失望透底。她把白紫當作親閨女看待,轉過頭來看,白紫乾的好事——盡給自己惹禍水!
湘田老師是一個學識滿腹,想象力豐富,很正義,道德感極強的一個人。同時,她絕對是傳統倫理的衛道士,她不會允許此事繼續發展下去。但是,她打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有經歷過此事,首次遇見,把她嚇得六神無主,臥立不安,不知所措。
後半夜,她是在恍惚中度過的。天矇矇亮,湘田老師就起來熬了稀飯,做完早餐就等著白紫母女起來吃。
七點半時,白紫帶著小圓圈出了房門,準備去洗漱。來到廚房打熱水洗臉,看到湘田老師坐在灶後面,柴火堆前,看手機。
“早啊,湘田老師。”白紫道。
“起來了。”湘田老師冷冷地答應道,眼皮也沒抬一下。
白紫睡眼惺忪,沒注意到湘田老師的神情。她示意小圓圈叫人,於是小圓圈清脆地叫了一聲:“奶奶!”
“哎,小圓圈乖,奶奶煮了鹹鴨蛋給你吃。你喜又喜歡吃鴨蛋啊?”湘田老師見到小圓圈臉色才柔和起來。拉過小圓圈的小手,慈愛地撫摸了幾下。
“喜歡。”小圓圈答。
“很好!快去媽媽那洗臉吧,馬上要吃早餐了。”
“嗯,以前,我在家,爸媽都起得很早,他們都說上了歲數,吃飯睡覺都要控制的。保健養生一等重要。”白紫睡眼惺忪地打著哈哈道,“我們年輕人,嗜睡!”
“你是晚上熬夜了吧?”
“夜深人靜工作效率高!平時也是到晚上12點睡的,白天中午補一覺,就差不多了。”
“哦哦。”
等白紫母女洗漱完,湘田老師把飯菜都擺上桌了。好精緻的早餐:6個鹹鴨蛋,一碗花生米,三碗紅薯稀飯。
“我喜歡吃紅薯稀飯。”白紫高興地叫道。
“我今天煮了很多,你可以吃個夠。”湘田老師道。她伸手拿了一個鴨蛋來剝。“小圓圈,奶奶給你剝雞蛋。”
“小圓圈,快說:‘謝謝奶奶!’。”
小圓圈看著皺紋滿布,慈祥有愛的奶奶,又看著她手中正在剝的鴨蛋,滿心歡喜地叫著:“謝謝奶奶!”
“哎,小圓圈乖,奶奶最喜歡你了!”湘田老師道。
當白紫和湘田老師吃完飯後,小圓圈還沒吃完,白紫繼續在給她勺稀飯。湘田老師也陪在旁邊說話。
“白紫啊,我想了想,我的文章還是別錄電腦了,我不想發表了。”
“為什麼呀?湘田老師,是什麼原因使您改變了主意?”白紫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想這畢竟是我的私人情感,前思後想真不想曝光。”
“可是我們都已經打算把裡面的地名和人名全部換了,你寫的文字真的寫的很好,我相信很多讀者都會很喜歡的。”
“我的主意已定,誰勸都沒有用,你回去吧。”
“好吧。”白紫難過地答應了。她覺得很委屈:人世間最難過的事,莫過於,你一心想幫助別人,可別人認為你多此一舉,把你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等小圓圈吃完了。小圓圈跟著湘田老師去廚房洗碗了。
同時,白紫就去臥房收拾東西了。她心裡在無意識地默唸著“苗恆,我該怎麼辦?苗恆,苗恆,苗恆……”
下一秒,一眨眼,苗恆就出現在她面前了。“苗恆!”白紫見到他就像見到了救世主,跑過去投進他的懷裡。在他懷裡低聲抽泣,斷斷續續地向他訴說了心中的委屈。
“湘田老師怎麼突然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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