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盈的小丫鬟一腳踢開了牡丹廂的房門,主僕二人就盛氣凌人地衝了進去……
“到底是哪個……”小丫鬟一句話只說了半句,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一名女子背對著門,她的身邊有兩個丫鬟裝扮的人,皆是背對著門,在為她繫腰帶。
她的身上是一套正紅色的廣袖流仙裙,剪裁得體,貼合腰身,將玲瓏曲線完美展現。
兩個丫鬟繫好腰帶後,又將一襲瑩白的素紗禪衣,罩在女子身上,映襯著色澤豔麗的絲織錦袍上那些華麗繁複的牡丹花紋飾,若隱若現,美得朦朧迷醉。
單單是一個背影,還未看到臉,盛景盈和她的小丫鬟就直覺驚為天人。
這套華服像是隻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郡主,穿好了。”女子身邊的一個丫鬟輕聲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開始對著一旁的銅鏡攬鏡自照。
低頭、抬手、轉身,簡單的一個動作,都似行雲流水般自然而優雅,美得不經意且渾然不自知。
“咦——隆豐公主?怎麼站在門口?”女子轉身後向門口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愣在門口的主僕二人。
“參見隆豐公主。”郝甜帶著紅纓和青繡,在盛景盈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向她行禮。
這下,盛景盈想要用身份來拿喬都失了先機。
“起,起吧!”盛景盈涼涼地開口,目光停留在郝甜的臉上,心中的嫉妒之情如洪水氾濫一般……
先前只看到背影,她還能帶著單純的欣賞,現在看清對方的臉,得知是郝甜,她就只有羨慕嫉妒恨了!
郝甜本就長得妍姿穠穠,盛景盈就算表面上不願承認,內心裡也是有數的。
眼下這一套華服,就襯得郝甜越發的穠麗盛意,顏色無雙。
哼!
妖豔賤貨!
下三濫的狐媚子!
……
盛景盈在心中惡狠狠地罵著郝甜,把她會的髒詞,全數往郝甜是身上招呼。
被盛景盈的小丫鬟踢了一腳的小鈕,一瘸一拐地追了過來,見盛景盈主僕已經闖進了牡丹廂,他便不好上前了。
霓裳軒的女客佔了大多數,一般情況下,男夥計都只負責給客人引路,待客人進了廂房量身裁衣,他們都是要退出來的。
小鈕只得轉身,去後院找老闆和掌櫃。
這二人正巧在花醴郡主和隆豐公主上門之時,去了後院倉庫清點新到的一批布匹。
老闆對布料要求高,每次都會帶著掌櫃一同清點檢查。
牡丹廂裡,兩相對峙。
“原來是花醴郡主在此啊!我道是哪位比我家公主還要金尊玉貴之人霸著這牡丹廂呢!”盛景盈身邊的小丫鬟在回神之後,瞧了瞧自家公主的神色,立馬會意,又開始了囂張懟人。
郝甜挑了挑眉。
這牙尖嘴利的小丫鬟倒是很懂主子心思,很會狐假虎威嘛!
郝甜清清冷冷的眼風掃過去,那個小丫鬟冷不丁地抖了一抖,卻很快又恢復自如,繼續開口道:“想必花醴郡主也知道我家公主過幾日就要嫁入大將軍王府當王妃了,公主來這是挑選婚後常服,花醴郡主又不急著嫁人,就先讓讓吧!”
這話,明朝暗諷都有。
郝甜是記得這個小丫鬟的,當日在鎮國公府的認親宴上,因為盛景盈的養妹,哦不!現在是親閨女,因為這個小娃娃,郝甜和盛景盈還交鋒過。
這個小丫鬟在郝甜趕到之前,叫罵得最兇,郝甜當時遠遠地就聽到了她那有著幾分特別的尖利聲音,因此記住了。
郝甜微微一笑,“上次本郡主就說過,主子說話,哪有奴才插話的份,看來你回去之後,依然沒有好好地學規矩啊!”
頓了頓,來了個轉折,“也是,隆豐公主最近急著嫁人嘛!自然無暇管教手底下的奴才,這種小疏忽,本郡主見諒就是了!”
郝甜這話,明面上是在懟隆豐公主的奴才,話裡暗含的意思,卻又是在譏諷隆豐公主,可偏偏,誰都不能從這話裡挑刺,說她是在對隆豐公主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