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郝甜將三隻小崽兒送到青鹿書院,交由百里羨。
因為蒙學館初設,百里羨還未招到合適的夫子,所以由他暫時兼職代授課業。
終於熬到小崽兒們上幼兒園了,老母親郝甜既高興又惆悵。
高興的是終於有小小的自由了,惆悵的是時間過得飛快,崽大了就要不由娘啊!
三隻剛滿三歲的“大崽兒”,乖乖巧巧地被百里羨牽著,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學堂的門。
郝甜的小心心一抽一抽地疼。
小崽兒們第一次離開她身邊,會不會害怕?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哭鼻子?會不會和小學友打架?
肚子餓了怎麼辦?要尿尿怎麼辦?不喜歡夫子怎麼辦?學不進去怎麼辦?想她了怎麼辦?
……
郝甜犯了第一次送娃上幼兒園的老母親們都會犯的自我想太多式被害妄想症。
一旁,同樣站著幾個和郝甜這般相似表情的婦人,都是第一次送娃來蒙學的老母親。
偶有學子經過,一臉好奇地看著這群婦人。
站在郝甜身邊的阮氏默默地抬腳走開了些。
別看我,我不認識她們,真的。
她都送娃上過戰場了,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她很淡定,才不像那群婦人那般沒見過世面。
“沒見過世面的老母親郝甜”抹了把並不存在的辛酸淚,對身邊的人說道:“阿孃,咱走吧!”
身邊的人沒有回應,郝甜狐疑地側頭看過去。
一個圓臉老婦人給了郝甜一個懵逼的表情。
你叫我?
老身可沒你這般小的閨女喲!
不過小姑娘倒是生得俏,聲音也甜滋滋的。
老婦人自顧自地打量郝甜,心理活動也沒停。
郝甜朝著老婦人訕訕一笑,匆匆走出人群,目光環視,找尋阮氏,發現她家阿孃已經站在了一處廊簷下,纖纖柔夷搭在額前。
廊簷下都沒有太陽光直射,還用手擋個毛線的太陽?
郝甜都不知她家阿孃這番裝模作樣是什麼鬼。
郝甜卻不知,阮氏哪裡是在擋太陽光,明明是在擋臉啊!
阮氏和郝甜一同出了青鹿書院,前者回縣主府,後者去鄉里。
“阿甜,路上慢點,不用急著往回趕,我會去接她們幾個下學的。”阮氏叮囑上了馬車的郝甜。
小崽兒們上學時辰是巳時上午九點),下學時辰是下午未時下午三點),共三個時辰,其中的午時上午十一點至下午一點)是吃飯和午休的時辰。
算起來,一天也就三個時辰在書院,不算很久。
而郝甜去鄉里往返一趟,路上可能就要這麼久。
“嗯,我知道的,辛苦阿孃了。”郝甜掀開馬車窗簾,衝阮氏甜甜一笑。
阮氏也笑,“傻孩子,跟阿孃說這話作甚。”
轉頭看向車伕,卻斂了笑容,面露幾分嚴肅,“趕車仔細看路,注意安全。”
“是,夫人。”車伕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
阮氏目送馬車揚塵而去,才抬步返回縣主府,隔得不遠,一小會兒就走到了。
青鹿書院和花醴縣衙毗鄰,而縣主府又背靠縣衙,中間只隔著一條縣衙長街。
所以四捨五入一下,約等於三隻小崽兒的學校就在家後門口。
縣主府妥妥的學區房無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