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銀子,那就用糧食抵。”
衙差們紛紛去裝糧食。
“不行!不行!不能用糧食抵!沒了糧食我們吃什麼!”郝春跑上前去攔住衙差,銀子沒了,糧食可不能再沒有,不然她兒子吃啥?
郝春明明之前對衙差們畏懼得要死,這會兒為了兒子的口糧,簡直是豁出去了!
衙差們哪裡是郝春一個婦人可以攔住的,只輕輕一推,便把郝春給推得一個踉蹌,身形不穩便倒在了地上。
郝春摔疼了,也顧不得,她爬到郝老婆子身邊,聲淚俱下地乞求道:“娘啊!你不是有好多銀子嗎?你把銀子拿出來啊!別讓他們拿走咱家的糧食啊!樹兒還小,還在長身體,沒飯吃可怎麼辦啊?”
郝春口中的“樹兒”,是她最小的兒子郝樹,也是她唯一的兒子。
一連生了三個女兒的郝春,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步她老孃的後塵,好在第四胎是個兒子!
郝樹今年九歲,作為大房唯一的男丁,是家裡的掌中寶。
郝老婆子一聽郝春提及郝樹,人也急了,她爬到師爺身邊,抓住師爺的褲腿求情道:“師爺,求求你,別拿我們的糧食,求求您!”
師爺嫌惡地一腳將郝老婆子踢開,“你女兒都說了,你那還有銀子,你把銀子拿出來,自然就不用拿糧食抵了。”
“是啊!是啊!娘,您不是收了我那婆家三百兩彩禮嗎!你倒是把銀子拿出來啊!”
郝冬也過來勸,她知道姐妹幾個的彩禮都是老孃收了,並且都是要不回來的,她這些年也不指望,但她想著如今要還二房的銀子,怎麼著也是從老孃那裡出,而不是要動她的私房錢啊!
“哪裡還有什麼銀子,這些年你吃老孃的,用老孃的,銀子早就花完了!”郝老婆子將郝冬推開,沒眼力見的東西,這個時候揭你老孃的底。
郝冬聽聞,霎時震驚!
她被休離回孃家不過一年半載而已,雖然吃穿上她老孃確實沒虧待她,但何至於花掉三百兩?
三十兩都沒有好不好!
她回家時為了不被趕出門,還主動給了老孃一百兩呢!
“娘啊!你不可能沒銀子的啊!我的彩禮銀子花完了,還有二姐和三姐的彩禮銀子啊!”郝冬深知自家老孃摳唆小氣,但她僅剩二百多兩銀子,決不能被拿去填補欠二房的那個大窟窿。
大房還二房的錢,關她一個外嫁女啥事?
要還也是大姐一家還!
心裡如此想著,但郝冬沒敢說出來,畢竟她還要吃大姐家的飯。
“對啊!娘你把妹妹們的彩禮銀子拿出來啊!先補齊銀子,別抵糧食好不好?”郝春也跟著附和,於她而言,糧食在,就算她老孃再摳唆,也不會少一家人的飯,但糧食要是沒了,再讓她老孃拿銀子出來買糧食,那絕對沒幾個能吃得飽!
郝春至此也想明白了,她這些年跟著她老孃,佔了二房便宜可不止三十兩。
既然她那不到三十兩的私房銀子留不住,那也就這樣吧!
好歹留下糧食就行!
郝春能如此想通,主要是她老孃先前是要她拿出二百兩,說是她作為老大,必須得出大頭。
郝春哪裡拿得出二百兩?
縣老爺勒令郝家大房還郝家二房五百兩銀子,郝老婆子就要求四個女兒去還,除了郝春還二百兩,其餘三個女兒各還一百兩。
郝夏帶著家丁鬧一場,也被縣老爺勒令補償郝甜一百兩損失費。
其實,郝夏原本是不缺銀子的,但苟家的家丁讓她帶出去一次,因此傷殘慘重還得蹲半個月大牢。
苟員外最為得意的一批家丁算是毀了,他氣得親自動手將郝夏打了個半死,還將她關了柴房,任她自生自滅。
如此,自身難保的郝夏是不能替郝老婆子還一百兩銀子了。
郝老婆子的三女兒郝秋是唯一的一個老老實實聽她老孃話而還了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