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說要報官,對郝夏來說可是瞌睡碰上枕頭,生怕她反悔,還催促了幾次。
其實郝夏想要自己以苦主的身份去縣衙敲登聞鼓喊冤,可她帶來的家丁都被胖牛給打趴下,連馬車伕都躺地不起,沒人給她趕車了。
而她在苟員外府裡被養嬌了,讓她走路去縣衙是根本不可能的。
郝夏派了身邊那個沒有被扇耳光的丫鬟去郝家大房喊人。
木寨樓前這一頓鬧騰,把恰好在附近的人都吸引了過來,而郝家大房住在小蝦村的村子偏裡頭,這會子一家人都在曬穀場上忙著,沒聽見村頭的喧鬧。
小蝦村平時多嘴的人今兒個也故意不去散播,全村人將排擠郝家大房這事,貫徹得極為徹底。
至此,郝家大房的人都不知道她們的救兵到了,更不知道她們的救兵被打趴下了。
郝甜不理郝夏的催促,她上樓去了阮氏房間。
郝夏帶著家丁來鬧事,剛來就吵醒了在床上休息的阮氏,但她聽從郝甜的叮囑,不到必要時刻,絕不露面,因此並沒有走出房門來。
“阿孃,我去縣衙一趟,您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郝甜同阮氏打聲招呼,免得她擔心。
“那你注意安全,對了,阿甜,我想吃素華齋的鮮花酥。”阮氏輕輕柔柔道,對於郝甜去縣衙一事,她並不擔心。
“嗯,我給您去買。”
“我等你,別太晚回來。”
“嗯,好。”郝甜應聲,出了房門。
這是她阿孃回來後頭迴向她提要求。
前幾天無精打采怨婦相,今兒個有想吃的東西了,該是想通了一些些了吧!
下了樓,郝甜沒瞧見郝家大房的一波人,猜想郝夏派去的小丫鬟大概是個嬌弱的,走三步喘兩步的那種。
劉癩子去小魚村租了牛車來,郝甜對他道:“今兒不用守門了,你幫我看會兒家,回來給你三十個銅板。”
說罷,眼神示意樓上。
看家其次,主要是看顧阮氏。
劉癩子看懂了郝甜的眼神,“東家放心,我知道的。”
郝甜拿過趕牛的長鞭,躍上牛車,“胖牛,走,老子帶你去幹票大的!”
胖牛上了牛車,二人不等郝夏一眾人,徑直往縣裡去了。
到了縣裡,郝甜先去了趟臻粹閣,再趕往縣衙。
郝甜頗為新鮮地玩了回擊鼓鳴冤,又把一紙訴狀遞進了縣衙。
縣衙老爺瞧見郝甜與胖牛二人,不可抑制地兩股戰戰,連拿著狀紙的手都是抖的。
郝甜覺得縣衙老爺對她二人的畏懼,有些莫名其妙地過了頭。
訴狀的內容很簡單,郝甜狀告郝家大房搶奪家產,苟家四姨娘仗勢欺人,並附上房契地契,那上頭儼然都是郝甜的大名。
物證俱在,就等著被告上堂了。
縣衙老爺派了衙差去拿人,衙差們雄赳赳往小蝦村而去,卻哪知在半路上就碰到了正往縣衙趕的一群被告。
被告不逃反而找上門的情況,衙差們也是活久見啊!
並且,這被告人數也太多了吧!
一車兩車三車……六車!
郝老婆子讓大女兒和女婿租了五輛牛車,才將一眾家丁載滿。
而其餘的郝家人就全部擠進了郝夏的馬車,由郝老婆子的大女婿駕車。
一眾人互相擁擠著,別提多難受。
郝夏許久不曾受過這種折磨,心裡又氣又煩,但親孃老子就在眼前,她又發作不得。
衙差們得知被告都是往縣衙趕,也就懶得廢話,連平常的官話都懶得說一通,又見被告自己有車,就趕著空車,一前一後控制住這隊人,往縣衙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