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性極強。
房間內的蘭菀看不見她的動作,顧長雲默默感嘆一句不要以貌取人。
他淡淡收回目光,朝蘭菀微微一笑,進去合上了門。
暗處,方才被踹了一腳的男子捂著小腹,跌跌撞撞跑到那人指定的地點,卻沒見著人,頓時破空大罵,讓他沒佔夠美人兒的便宜不成,還白白捱了一腳狠的。
罵完,男子目中流露出痴迷和垂涎之色,那小美人兒的皮肉又綿軟又滑嫩,可真是好摸好玩,不知道往後還有沒有機會一親芳澤,好好雲雨一番……
陸沉面若寒霜,抱臂靠在黑暗中靜靜望著他辱罵一會兒色笑一會兒,直到他有了要離開的意思,才眨眼間動身出現在男子面前,將一袋銀子扔到他腳邊。
男子一驚,嚇得連連後退,卻是左腳絆右腳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極了。
陸沉居高臨下看他,語氣無波無瀾,“你辦事倒會舉一反三。”
男子剎那白了臉,這,這人只說讓他去調戲那位美人,怎麼看這意思是很不滿意呢?
“是,是我吃多了酒,一時情難自禁,好漢你……”
陸沉一動未動,男子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沒忘撿起那錢袋揣進懷裡,一邊討好地笑一邊小心翼翼地後退,自以為趁人不注意慌不擇路飛奔離去。
陸沉涼涼地抬眸,做了個手勢,緊接著有一道黑影在房頂掠過,無聲跟上男子。
夜色下,另有一人行色匆匆,頭戴帷帽,身披黑衣,矮身在及膝的草叢中迅速穿梭,順著土坡滑下,踩了一腳的溼泥。
靠著河邊,一身材佝僂的老人披著蓑衣靜靜站在烏篷船船頭,提著一盞沒有點亮的漁燈,聽見聲響老人抬頭望過來,“是白姑娘?”
聲音沙啞,卻還是能聽出是個女子的嗓音。
白彡梨站穩,禮貌地向她頷首示意,“纓公子,別來無恙。”
纓男微微一笑,“你還記得。”
白彡梨上船,帷帽黑衣去下,露出裡面一身白衣和身前揹著的一個碎花包袱。
長竹竿在岸邊一點,烏篷船緩緩向前劃去,河面平穩,順風順水,沒一會兒便行得飛快。
纓男手持竹竿在船頭把控方向,聽見後面有細微的水聲,回頭看是白彡梨蹲在船邊撩起水花認真清理衣襬上的汙泥草屑。
烏篷船窄小,她這樣探出身子也不怕船翻栽入河中,纓男默了默,抱歉道,“來時匆忙,未能給姑娘準備乾淨衣服。”
白彡梨毫不在乎地擰乾衣襬,笑道,“不礙事,這身是我才換的,洗洗就行。”
她將布料展開,就這一丁點波光粼粼細看,待會進城後衣服絕不能沾有泥點。
纓男點點頭,沒再說話。
白彡梨用內力將衣物烘乾,站在船尾遠眺前方,已經能看見京都城內的燈火了。
烏篷船行至兩處山壁之間,纓男以竹竿挑開下垂的綠色藤曼,船隻載著人順暢滑入一處洞穴,片刻後眼前豁然開朗,人聲一下子嘈雜起來。
白彡梨驚訝地挑了下眉。
纓男面不改色繼續往前撐船,身子佝僂地更低,時不時從斗笠下傳出幾聲低咳。
靠岸,她用竹竿抵在青石板壁上穩住船,白彡梨提起裙襬被岸上一船伕扶著上岸,妝容精緻,衣裙素雅,髮髻上簪了一枝梨花樣式的髮釵,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凌亂,姿態優雅地微微俯身向兩人道謝。
岸上船伕接過她遞來的船費,一愣,小心捧著送到纓男面前。
兩塊碎銀上壓著一枚灰暗的扇墜。
纓男呼吸一滯,兩指捻起扇墜飛快收入懷中。
三合樓,月杏兒在櫃檯後百無聊賴撥弄算盤,懶懶打個哈欠。
“晏箜,你說這人什麼時候走啊,是打算再吃一頓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