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亂了,”雲奕撫開他的手,藉著欄外魚缸裡的倒影看了看,猶豫著抽出玉釵,一頭青絲登時徹底散開來。
顧長雲靠著欄杆,往外探出些身子往水中看,“你要怎麼挽發?”
雲奕沉默一瞬,把玉釵往他懷裡一塞,自腰間荷包內抽出條素色的髮帶,三兩下綁了個馬尾。
顧長雲愣愣地瞧著她的動作,聽她乾巴巴地埋怨自己。
“誰讓你還沒學會的,還問我怎麼挽發,我哪裡會挽發了?”
“……我錯了,”顧長雲痛心疾首地收好玉釵,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很快就能學會的,連帶著學會如何為你描眉上妝。”
雲奕抿唇,後知後覺生起嬌羞的意思,笑著推他快走。
三合樓,月杏兒坐在窗下有一搭沒一搭地繡著花,心不在焉得很,時不時就要抬頭往窗外看一眼街上。
櫃檯後,柳才平捧著小茶壺吸溜,柳正一如既往地在對賬。
晏箜和如蘇力在後院,給昨夜風塵僕僕歸來現還在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晏剡端茶倒水,央他多講一講太白山上和晏家莊的事。
晏剡被煩的不行,好笑著一手拎起一個往遠處一扔。
晏箜在半空中腰身靈活一旋,一手攀住房簷,抬腳抵在柱子上停住,求道,“快給我說說麼剡哥,你知道我一直在京都沒回去麼。”
如蘇力滿臉懵地在地上順著力道翻了倆後空翻,肩膀撞在石桌上,咔嚓一聲脆響,身後石桌突兀地裂了道縫。
晏剡哈欠打到一半愣住,和晏箜一起望向坐在地上的人。
如蘇力渾身僵硬,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敢扭頭去看。
晏剡過去俯下身稀奇地摸了摸那條縫,“喲,小子,挺皮實的啊!”
晏箜倒是沒覺得驚訝,看看桌子看看他,沉默一瞬,遲疑道,“這桌子……月杏兒剛說了,今兒小姐回來,大家就一起在這兒打邊爐吃。”
如蘇力連忙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屁股,欲哭無淚道,“這裂條縫應該不礙事吧……”
晏剡憋笑,不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湊合湊合還能用,倒是你,就沒感覺疼?”
“不疼的,”如蘇力不好意思撓撓頭,“草原上的男兒結實,這種摔打跟鬧著玩一樣,算不了什麼。”
晏剡耳廓一動,腳下用力往後連躍幾步,嘿嘿一笑,“那就行,那就行。”
晏箜亦是飛快挪開。
如蘇力正懵著,忽然視野中闖入一抹鵝黃的清麗身影。
“如蘇力!你又幹什麼?!”
左等右等沒等來人心情焦躁坐不住的少女一眼看見裂成兩半的石桌,所有心情全然釀成怒火,蹭蹭蹭往上漲。
月杏兒隨手抄起身邊的一根擀麵杖,挽起袖子就衝了上去。
隔著院牆的其他人聽見慘叫,習以為常地捂住了耳朵。
晏箜看得心中莫名不是滋味,本來還想上去攔一攔,被晏剡按住了胳膊。
“就讓她發發脾氣罷,”晏剡嘖嘖兩聲,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都什麼時候了,小姐一定又是被誰絆住腳了,指不定要等晚上才來呢。”
晏箜一想也是,默默將院中礙事的雜物一一挪遠了些,以便月杏兒大展身手。
只有不敢還手的如蘇力一人在抱頭鼠竄,心中默默淚流滿面,委屈巴巴地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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