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食指抵著狸奴的軟毛蹭了蹭,唇邊勾出抹弧度,似笑非笑道,“又不是大過年,能有什麼喜事?”
匡求挑了下眉,看他一會兒,移開目光,嘆道,“行罷。”總比成天低沉著臉好。
沈麟低頭聞了聞杯中龍井的清香,輕輕鬆一口氣,淺淺一笑,“不過若是認真想想,確是有一件事還說得過去。”
“?”匡求輕車熟路伸腳把旁邊的椅子勾過來,趴在椅背上坐著,歪頭,“明平侯回來了?”
沈麟斜睨他一眼,眼底的笑意真切起來,“今早我起來,在窗外看見兩罐上好茶葉,還有一把牛骨折扇。”
匡求倒也沒覺得意外,想了想,“江南茶葉好,若下次見他,你記得多討一些,我給你煮茶葉蛋吃。”
沈麟杯中茶水盪出個圈,他一頓,表情頗有些古怪,“我猜,他今日就得過來一趟。”
匡求伸手拿來一卷卷宗,“不止,他今日還得進宮一趟。”
“呵,”杯中的漣漪蕩得更為明顯,沈麟放下茶杯,側頭看手邊一大摞卷宗,輕聲道,“扔了那麼大一個爛攤子給我,兩罐茶葉就打發人了?他好意思空著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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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求展開卷宗的動作忽而變得小心起來,默默地挪遠幾分。
狸奴跑到一旁往他杯中看,試探著低了低頭。
沈麟回神,指節托住它的小下巴,在杯托里到了點溫水餵它,眯著眼一點點地給它順毛。
“錢塘……錢塘舊事,”匡求一連翻了好幾個都是錢塘,不禁皺起眉頭,將把腦袋湊過來的狸奴輕輕推遠了些,指給他看,“你看,半年之間居然出了那麼多條命案。”
沈麟探身來看。
也不盡是命案,有點是病死,或是意外,不過在匡求那邊,但凡是死人都稱為是命案。
他也覺得古怪,沉吟道,“將這幾卷揀出來先放到一邊。”
匡求照做。
沈麟輕飄飄撂下一句,“待會若明平侯來,讓他自個兒看,別什麼事都來讓我們操心。”
匡求忍了笑,一本正經把卷宗擺到一旁小几上,“行。”
狸奴不死心地跳過去,用爪子扒拉開,煞有其事地湊上去看兩眼,不感興趣地賞了它一巴掌,跳到窗欞上蹲坐下曬太陽。
匡求抬頭看它幾眼,見它老老實實蹲著沒有要竄出去亂竄的架勢,想一想,也就隨它去了。
宮道中,顧長雲的車馬與一人的擦肩而過。
陸沉正視前方的目光無一絲一毫偏移,只是對面車馬行得緩慢,像是專程在此等候一般。
車壁上一聲輕響,顧長雲心不在焉抬眸往外看去,正巧與蕭何光對上目光。
蕭何光神情有一瞬的詫異,隨即恢復正色,坐於車中抬手朝他拱了拱。
老狐狸還挺會裝。
顧長雲心中嗤笑,隨意擺了擺手,就這麼錯身行過去了。
昨夜他回到熟悉的地方,親眼見雲奕在他的浴桶中沐浴,乖乖穿上自己的貼身衣物,再毫無防備地睡在滿是自己氣息的被褥間,心中實在興奮難耐。
饒是他說不用管,雲奕不忍心看他就這麼幹抱著自己硬生生忍著,無奈又別無他法,慢吞吞在他懷裡轉個圈,慢吞吞磨蹭著鑽入薄毯中低下頭,過好久才渾身發軟地被自己抱出來。
這小人兒太乖了,哪哪都合乎心意,實在是喜歡得很。
累的幾乎是沒一會就睡過去,可他雖是紓解一番,終是不夠,抱著人閉目小憩,直到快天亮才淺淺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