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水氣重,空氣裡掛滿了雨絲一般。
雲奕肋骨處舊傷隱隱泛痛,站在一旁看他撐傘,問,“侯爺回去有事?”
“蕭何光沒來,”顧長雲將她往傘裡攬了攬,“你又要走,我還乾坐著?”
雲奕從這句話裡咂摸出來一絲其他意味,待出門上了馬車,才道,“侯爺想要什麼樣的信?”
顧長雲玩味一笑,“傳情信。”
雲奕靜默一瞬,是她想的那個情嗎……
顧長雲已經閉上了眼睛養神,“回去再說。”
片刻後,陸沉敲了敲窗子,“侯爺,我去前面取個東西。”
顧長雲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他又買了什麼?”
“一把扇子,”陸沉不好意思的抿緊唇,“我去去就來。”
顧長雲允了。
雲奕往他那邊探了探身,“哪家扇子鋪?能得白管家喜愛。”
正正好就離了花街那邊沒多遠,雲奕收回目光,扭頭看故作鎮定的顧長雲一眼。
他知道雲奕不是會吃虧的性子,也相信她能查到畫像的幕後黑手是誰,所以,所以他心虛什麼?!
顧長雲清清嗓子,微笑問她,“怎麼了?眼睛疼?沒看清麼?”
雲奕也回他一個微笑,“離的又不遠,自然是看的夠清楚。”
“想要扇子?侯爺送你一把。”
雲奕搖頭,“用不慣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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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回去,順手理了理裙襬,慢條斯理道,“也戴不慣花和耳墜子,搽不慣胭脂描不慣眉,慣用長刀,拈不起輕飄飄的團扇。”
顧長雲看了她半天,心中好笑,竟然沒憋出一句話。
陸沉交給夥計取扇子的牌子,靜靜站在櫃檯邊上的柱子旁等著,不時往外望一眼,看顧長雲的馬車還在遠處沒有異常。
這家店重工,扇骨都是一柄一柄精雕細琢,刻有暗紋,每做完一把都在後面格子裡收著,客人憑牌子來取,因此陸沉等了一小會兒。
不經意往外一瞥,看見凌肖身邊那個最年少的男孩在門外一閃而過。
陸沉想了一想,看向櫃檯裡面,夥計捧了一方木盒出來交給他。
他開啟看一眼確認是這把,交了剩餘的銀錢抽身離去,往男孩去的方向看時已不見人影。
入夜,半空水氣氤氳,如同銀紗薄霧籠罩著花街,彩燈一照,管樂聲一響,姑娘們身姿曼妙,嬌笑連連,愈發顯得此處像人間仙境。
凌江心懷鬼胎,幾番邀約孟極一同吃酒,慶祝如此順利查明和仕剛的死因,孟極推辭不過,答應今晚應約。
只是他沒想到凌江竟膽大如此,將慶功宴設在了花街之中。
朝廷命官,娼妓可是大罪。
好在凌江並沒有被衝昏頭腦,選了裝飾稍微典雅,沒有女子豔俗招呼攬客的一處,點名要了個包廂。
這邊人少,不會被人輕易認出來。
一位裝扮清麗的姑娘含笑為他們溫酒,素手纖纖捧上白瓷小酒盅。
凌江開了話頭,“這裡的清倌唱的南音動聽,今日領你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