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驛雲裡霧裡的跟著他目光示意往遠處看,三合樓的招牌顯眼,喜出望外,正要開口說話,被顧長雲塞了滿滿一嘴剛買的月牙餈。
看他一臉歡快腮幫子鼓鼓囊囊費力咀嚼的樣子,顧長雲失笑,再抬頭時,臉上笑意淡了三分。
阿驛用力嚥下一大口甜甜蜜蜜的餈粑,似乎是聽見少爺若有若無嘆了口氣。
顧長雲拉住了要大搖大擺往三合樓門口去的阿驛,兩人去了旁邊的悅來茶樓,要了壺龍井和幾碟子好點心,專門坐了挨街靠窗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略略看到三合樓裡面去。
點心竟沒能吸引阿驛,饒是外頭日光晃眼,他仍是把上半身鑽到了紗幔外頭去,扒著木欄杆往外瞧。
唬得偷看的茶樓老闆提心吊膽,以為是點心不合這位明平侯身邊的小公子胃口,猶豫著要不要上來問一問,被顧長雲漫不經心瞥過去的一眼勸退,忙讓人掩了竹簾下來,將兩人同周圍茶客隔開。
顧長雲心思也不在此,目光探向外面,踢了踢阿驛的凳子。
阿驛疑惑回頭,“少爺,怎麼了?”
顧長雲把玩著茶盞,輕咳兩聲,“看著什麼了?”
阿驛搖頭,“什麼都沒有,雲奕不在這三合樓裡。”
煩躁又慢慢淹沒上來,顧長雲側頸青筋浮現,茶杯磕在桌上重重一響。
阿驛縮了縮脖子,顧長雲恐嚇著他,壓住心頭情緒,長長舒出一口氣,緩了緩道,“無事,想吃什麼,讓夥計去買。”
阿驛明顯沮喪,搖搖頭又趴回了欄杆上。
一時半會不想回府,顧長雲耐著性子,又給自己添了杯茶。
另一邊,凌江一行人護送車馬隊拐彎繼續走,他正琢磨凌肖最後那個表情到底什麼意思,打側邊巷裡一南衙禁軍騎馬過來,靠近凌江的馬探過去說了幾句話。
凌江神色突變,面上閃過慌亂,馬上冷聲呵道,“快去,傳話給都督!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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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莊律忍不住皺眉,他離得近,聽了個大概,什麼明平侯派了車馬過來,直直朝這邊的車隊來了,領頭的是大管家和侍衛長,浩浩蕩蕩一大群人佔了小半條街,樣式十分嚴肅莊正。
摸不清明平侯要做什麼,只是這凌江,莊律微不可察的冷哼一聲,遇見一點事情就自亂陣腳,慌張無措拿不了主意,成不了大器。
真不知道凌志晨怎麼想的,找了個這等貨色妄想就替了凌肖。
思及此處,莊律往後一瞥兩張一模一樣的臭臉,無奈,低聲道,“你們兩個,收一收罷。”
汪習和廣超齊齊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把耷拉著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沒走多久,明平侯的馬車迎面過來,凌江收斂了渾身的桀驁,警惕的盯著最前面馬上面無表情的陸沉。
周圍人群自覺散開,給兩隊人馬讓出了一大片空地。
一北衙禁軍悄無聲息驅馬掉頭,融進人流中離去。
廣超往後看了一眼,皺眉對莊律說了一聲,莊律深知這些北衙禁軍是皇上的耳目爪牙,就算凌肖在此也無法。
兩隊車馬漸近,在距了二三十步的時候,陸沉做了個停下的手勢,頓時身後所有都整齊劃一的停下步子,王管家慢悠悠的從車伕旁邊的位置挪下來,氣定神閒走到最前方。
相比他們而言,凌江這邊的氣氛頗有些微妙,眾人都明裡暗裡等凌江的反應。
凌江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喉結滾動,主動上前一步,開口道,“這不是明平侯府的王管家,真巧在此遇見,不知王管家有何指教?”
王管家沒想到是個面生的,目光早早轉了一圈沒尋到凌肖,面上卻滴水不漏,道,“大人說笑,不敢談指教,侯爺掛念范小姐入京,特派我前來接應一番。”
凌江心中一咯噔,以為顧長雲要當街將範靈均接走,險些亂了風度,咬牙笑道,“不知明平侯要怎麼接應。”
王管家在心中評價了一句此人不如凌肖,不緊不慢側了側身,示意他看身後小半條街的馬車,“侯爺心繫范小姐此次入京匆忙,恐準備不夠,特意從府裡庫中尋出些物什,急急讓我送過來,沒想著正趕巧,在街上遇見了范小姐的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