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遲早會被揭穿,不是今天,也會是某一個明天。
“對不起小雪。”段柏雲已經做好了哄上三天三夜的準備,下意識揉了揉少年氣到亂晃的頭發。
“都說了別叫我小雪!”江甚雪快被氣死了,“把我當狗嗎?”
合著段柏雲之擼他腦袋那麼順手,是把他當狗擼啊?
難怪之前感覺段柏雲叫他小雪像是在喚寵物,還說他像小狗,原來是真的狗。
難怪他和白月光不像還一直留在他,對他沒x欲,卻又對他那麼好……
少年的氣性太大,段柏雲難得有些無措,“你和那個人不像,其實我……”
“不像,我知道不像了,你不要再重複了。”江甚雪的心態徹底炸了,他知道自己這個替身當的不合格,可真是怎麼也沒想到能差勁到這種地步,段柏雲不把他當替身使喚,而是和寵物小狗一個符號了。
“你是不是養過一條小狗,它叫小雪?”
對上少年目光裡溢位的絕望,段柏雲猛然意識到替身這個身份對少年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如此脆弱嬌氣的人,連吃飯都要哄著的人,他怎麼能讓少年直面這種真相?
“以前養的,對不起,”段柏雲慌了,往日隨口就來的哄人語句通通卡在喉嚨裡,遊刃有餘的段總也變得笨拙無措,“是我錯了,你別難過。”
“段總怎麼會有錯,錯的明明是我,我錯在身為替身卻和您的白月光不像,卻不知道要怎麼改,我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條狗也叫小雪。”
段柏雲的呼吸變得粗重急促,喉結滾動幾度,未能言語。
江甚雪極為不甘心,“段柏雲,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十分鐘之內他要得到白月光的全部身份訊息,他才不要一無所知,只能和寵物狗一個待遇。
“他叫什麼名字,求求你了,快告訴我,告訴我我就不生氣了。”江甚雪死死盯著段柏雲的臉,不肯錯過任何資訊,卻見段柏雲的面色逐漸變得難看。
江甚雪也隨之變了臉色,他太熟悉這種變化了。
“付醫生,付醫生!”江甚雪慌忙喊人,“你快來看看!”
“什麼?”付乘恍惚。
“過敏了。”江甚雪扯開段柏雲衣領,果不其然看見一片紅疹,他懊惱後悔不已,明知道段柏雲海鮮過敏,他還讓人剝殼,真是太沒良心了。
“他姓韓,叫韓映雪。”段柏雲握住少年想要觸碰他胸膛的手,過敏的滋味不好受,但看見少年對他的關心緊張,他竟忍不住感到慶幸,“我和他止步於朋友關系。”
“小江,你別生氣了。”因為氣虛,段柏雲語氣顯得比平時更柔和,透著弱勢和討好,“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再不開心了……”
“韓映雪是吧,好我知道了,你先別說話了。”江甚雪聽得心裡滿是愧疚,扭臉看向一旁沒什麼動作的付乘,忍不住催促道,“快救段總啊,你不是醫生嗎?”
付乘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號,邊說道:“首先,再說一遍,我是精神科醫師。其次,這裡附近有醫院。”
夜晚山間的風涼透皮肉,江甚雪緊握著男人的手將人送上了救護車,“段柏雲,你別怕,沒事的。”
“哎呦我的兒啊……”
段柏雲已經失去了意識,老夫人的哭啼聲回蕩在山林間。
涼風如水,浸透了江甚雪一身,他站在原地看著車輛遠去,後知後覺渾身冷熱交替,眼前一陣陣的眩暈。
“咳咳咳……”伴隨感冒而來的咳嗽鼻塞通通都來了,就好像是上天對他剛才任性的懲罰。
以前小的時候醫護經常這樣嚇唬他,不聽話的孩子更容易生病,那是老天對壞孩子的懲罰。
“才不是。”江甚雪自言自語反駁道,“難道段柏雲是因為不聽話生病的嗎?”
他本能地給自己找理由,但心裡的愧疚感並沒有因此消減半分,江甚雪忍不住反省自己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畢竟段柏雲一直對他很好,就這麼貿然地沖上前質問段柏雲他的白月光是誰,好像不太合適,他都沒有考慮到對方的感受……
心情越想越亂,江甚雪胡亂揉了揉頭發,“什麼叫最重要的是我不要再不開心了,就會唬我。”
既然選他當替身,就將他往白月光的方向上塑造啊,對他和寵物狗同一個稱呼是怎麼回事。
“汪嗚,汪嗚……”
小雪又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雪白的小狗繞在他腳步打轉,像一團會動的棉花糖,江甚雪盯了這小東西幾秒,堅持不住地蹲了下來,把它摟進懷裡摁住,“別吵,不然又要被段二少爺發現了。”
算了,狗就狗吧,小狗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