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胡亂蹭他,濕乎乎的縮在懷裡就像是被撿回來的流浪小動物,過分的親近人,段柏雲不得已把人按住,警告道,“別亂動。”
那頭又沉默了一瞬,語重心長,“他是你什麼人?”
“叔叔,能不能換個姿勢?”被摁得無法動彈的江甚雪感覺自己額頭被對方下巴的胡茬紮得疼,“有點疼。”
醫生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你究竟在幹什麼?”
聽到“叔叔”這個稱呼,段柏雲的臉黑了一圈,沒好氣道,“他感冒了,在說胡話。”
“他真感冒了?”醫生語氣裡充滿懷疑和不信任,“我馬上就過來。”
段柏雲:“你不用過來,我不在h市。”
“不是吧,你不是今下午就能回到h市的嗎,你幹什麼去了?”醫生糾結了一下,無奈道,“我是醫生,你跟我說說他目前狀況,我教你怎麼照顧病人。”
“我不會照顧病人。”段柏雲語氣冷淡,低頭看了一眼在扯他袖釦的少年,言語間抵觸更甚,“他只是感冒了。”
“那也是個病人,你別亂搞啊我告訴你!”
“只是感冒而已。”段柏雲扯開了少年抓著的手。
“不是,哥們你現在在哪裡?”醫生試圖用商量的語氣道,“我看看那邊有沒有認識的人幫你照看一下。”
段柏雲掛了電話,進房間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回到浴室。
鼻息間感覺到熟悉的帶著些冷意的氣息,江甚雪再度湊近,“我渴了。”
段柏雲正要給他換下濕衣,就湊過一顆濕漉漉的腦袋來礙事,“別亂動。”
濕透的上衣被對方扯了下來,江甚雪有些不滿,他在療養院可沒有受過這種粗魯的對待,哼哼唧唧表達不滿,“你能不能輕點?”
看著少年光潔的肩背上斑駁的淤青,段柏雲原不耐煩的語氣裡透出幾分怒意:“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哦,我摔的……”江甚雪啞著嗓子,“我好渴啊叔叔。”
段柏雲揪著眉頭再次警告:“……不要叫叔叔。”
“我好渴,我好冷。”江甚雪赤著上身,屈膝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一副虛弱得說什麼都聽不明白的可憐樣兒。
“不是冷就是渴,一問三不知,”段柏雲嘖了一聲,冷著語氣宣佈耐心告罄,“等你清洗幹淨我送你去醫院。”
“不,”醫院這個關鍵詞刺激到了江甚雪,他抗拒道,“我不去。”
“不去醫院你想去哪?”
江甚雪跟他倔,“我哪也不去,我就要找段柏雲……”他再也不想回去醫院這類場地。
“我就是段柏雲。”
“啊?”江甚雪遲鈍地反應不太過來,呆愣愣望著眼前模糊的輪廓,“真的嗎?”
段柏雲無語的同時難得有種被逗樂的感覺,“燒傻了嗎?”
“我不是傻……咳咳咳……”
這話倒能很快反應過來,可惜反駁得太無力,被自己咳嗽嗆了回去。
段柏雲深呼吸一口氣,用力摁開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