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旌揚:“看看你。”
他不多說,說多了段歲寒要不好意思,但也不撒謊,捨不得就是捨不得,一點不藏著掖著。
段歲寒還是不好意思了。他紅了臉,從孟旌揚和門框的縫隙裡鑽回房間,嘴裡嘟囔:“有什麼好看的,愛看就給你看好了。”
“小寒。”
“你現在不要跟我講話。”
他以為孟旌揚又要耍什麼把戲,逗他,或者說無關緊要的話來拖慢他的程序。他本來就不擅長整理,再一打岔,怕是要後半夜才能到俱樂部了。
“是造謠的人的事。”
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下,段歲寒在床上坐下來:“怎麼了?”
“律師已經收集好材料準備開庭了,關於那個人的身份,我想你應該知道。”
打官司有關的事,都是段知遠和孟旌揚在弄,他們不希望段歲寒為這種瑣事煩惱。孟旌揚既然提出來,就一定很重要。
他認真起來:“嗯,你說。”
孟旌揚走進來,坐在他身邊,“你還記得你說過,十五歲那年,有一個經常點你陪玩,問網咖老闆要了地址,找到你家裡去的老闆嗎?”
說了那麼多形容詞,就是不提最重要的那個——親了段歲寒的脖子,還說要包養他。
段歲寒點頭。
他當然記得。
“是她?”
“不是。”孟旌揚說,“是她認識的人。”
那個人,孟旌揚查清查透後,就派人尋個由頭,把她做過的其他一些腌臢事捅出來,送進牢裡去了。
判了兩年,現在還沒放出來。
但他仍有疏失,沒想到這樣的人會有朋友。下等獵人出動從不會秘而不宣,她有臭味相投的人。兩人互相分享,沆瀣一氣。
當曾經狩獵名單上的“破曉”出現在直播中,變得高大、成熟,遠不如十五歲時那樣瘦弱可口。但是那張臉、火鳳首發的身份、不直播的神秘做派,依然讓她興奮異常。
和獄中好友確認過,那就是曾經只能住十平米出租屋的破曉後,她欣喜若狂,以為握住一個天大的秘密。
就在她想翻出過往記錄,斷章取義,在社交平臺上大肆渲染她與破曉有一段曾經時,卻發現好友的記錄全都不見了。
這樣一來,好友的突然落馬,就不能歸結於單純的最近不走運了。
在看到段知遠的那場直播以前,她都認為自己的推測不可能有錯。
破曉那麼窮,怎麼可能有錢自己買那麼貴的衣服?曾經一局遊戲就能喊幾十聲好姐姐的人,居然對粉絲說自己不喜歡直播?
荒唐至極。
十五歲的時候裝清高,好友找去家裡寧死不從;轉頭就找了個更有錢有勢的男人,屁股一賣,轉過頭回來報複她們?
她們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頻頻光顧,難道不是於他有恩嗎?
恩將仇報,太不懂事。
帶著這樣的憤恨、爆大瓜受矚目的慾望,和一點點為好友報仇的義薄雲天,她發出了那條帖子。
後悔是真的後悔,沒用也是真的沒用。段家孟家合起來,她把全部家當拿去交律師費也告不過。
“對不起,”孟旌揚說,“是我考慮不周,留下了後患,才讓你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出事……”
“你沒錯,孟哥。”段歲寒強硬地打斷他。
“你是為了保護我,不,你一直在保護我,為什麼要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