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就夠了,但小寒不行。
失去十二年才複得的弟弟,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再讓他逞強才對。
段知遠離開前,段歲寒叫住他:“哥,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我在家過完年再走。”
段歲寒驚喜:“真的?”
感受到段歲寒的依賴,段知遠心情頗好,抬手放在弟弟腦袋上一頓揉。
段歲寒縮一下腦袋,隨後閉起眼睛任由他摸。
揉得頭發亂糟糟的像小狗,段知遠滿意鬆手,道:“畢業要求達到,文章也發完了,我明年過去領個證就行,接下來半年我都很閑,有什麼事隨時找我。”
段歲寒頂著他的雞窩點點頭。
見完段歲寒,段知遠轉頭又去找孟旌揚。
家裡面兄友弟恭,但他對段歲寒實在算不上了解,所有的前置調查都是透過孟旌揚完成的。
孟旌揚口中的叛逆、任性、說反話,他一次也沒在段歲寒身上見過。
但他不得不承認,孟旌揚才是對的。
孟旌揚對他弟弟心理狀況的判斷太過準確,囑咐的每一個注意事項都在他談話過程中完美應驗。
“你說,怎麼辦?”
孟旌揚無語凝噎:“段知遠,他是你弟弟。”
段知遠不以為恥:“你跟他比較熟。”
“話是這麼說,但你還敢讓我提建議?”自己一番話讓段歲寒輕度抑鬱這事,孟旌揚仍耿耿於懷。
“我不覺得你當時那麼說有錯,再說,他自己都未必怪你。”
孟旌揚搖搖頭。
“不一樣的,那些話太冠冕堂皇,誰都有立場真的說上一句。”他苦笑,“但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就是我的責任。”
段知遠皺皺眉,吐槽:“對待追你的女孩兒沒見你這麼有良心。”
“嘖。”
孟旌揚不爽於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用手肘撞向他的肋骨。
段知遠旋身躲開。
孟旌揚道:“他十五歲我就認識他,後來我把他帶回來,你不在,我就當他是我半個弟弟。幾個月前他還在生龍活虎地離家出走,現在變成這樣,我當然內疚。”
“離家出走還成什麼好事了?”段知遠對他的邏輯表示無法茍同。
“話不是這麼說。”孟旌揚道,“離家出走是他憋壞了,在那之前他一直遵從本心,很少勉強自己。”
“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就是覺得他十五歲的時候更可愛。”
孟旌揚:“當然。”
什麼樣的段歲寒都比現在好。
段知遠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