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北邊陲的小小城鎮熱鬧喧囂起來。這個營地自框架構建完成至今也從未越過千人大限,而在短短一週裡,就有接近四千人入駐。
這其中有主持一方的權威,有各種技藝專精的技工,也有身懷不傳絕藝的匠師。營地中大部分武宗弟子都被派出巡視四周,少部分則在營地中維持秩序。
人流如河,卻出奇的安靜,因為每個人心中彷彿都壓著顆巨石。普通人也就罷了,來往的武道中人都沒有庸手,至少也才淬氣境界,他們清楚的很,那是先天境宗師的威壓。
這裡是武宗首脈如今唯一的營地,威壓只可能源自一人,就是武宗首脈脈首常之明。
這些人對於武宗掌門之爭多多少少有所耳聞,知道兩脈脈相爭,常之明被張世白暗手傷了,如今武宗掌門宗主是否易位還不好說的很。但天下武道宗師第一卻是公認的,更何況常之明仍執掌著神劍清鋒。
因此後續還有武修三千,近百隊伍趕來。這些可都是高手,單論武道高階戰力,這三千人足足佔了六成還多。
而由普通人組成各種工程隊伍會在一個月內陸續到崗開工,加上林林總總的其他給需運輸勤務,最終直接維持營地的人員將達十萬規模。
營地中央的總排程樓中,李軍推開頂樓房門,嘆了口氣,說:“十方輪迴大陣,一百零八處陣基,就是一百零八個躍遷點,一個躍遷點就要十萬人,十萬人吶!”
常之明淡淡道:“三分之一的陣基是道門朋友負責,世白掌管的七十一個躍遷點,不會都有這麼多人。”
“說起師弟。”李軍苦笑,“他倒是有個好兄長,世清接過蘇定山弄出來的攤子,而且還鋪開了。”
常之明眉毛一挑:“哦?怎麼說?”
“九百萬,可謂傾國之力了。”
“這關過不去,整個世界或許只是小創,這一界就完了。”常之明指了指桌上一片玉符和一份報告,說:“這是昨天送到的,你這些天只顧著安排人力物資調配,還沒來得及看吧?”
“可不是麼。”李軍苦笑拿過報告,剛看了兩眼,眉頭就皺了起來:“這麼多!計劃不是最多五千麼?什麼!還是不完全統計?”
常之明把玉符遞給李軍,說:“道門並非存心欺瞞,只是事件變化,往往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軍心中一動,道:“難道先天敗輸?”
“不至於,否則身有符標的也不會這麼點人,不過看起來也確實吃了點小虧。”
李軍手握玉符,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原來是這樣,局勢不明,確該獅子搏兔,全力一擊。張世清這一步三暗六明,最後一分還把師弟你的威勢借的恰到好處,真是妙著。”
“他這一步不妙,失了先手,我們就都要難受了。”
“也難為世白了。”李軍嘆道,又問:“蘇澈那孩子怎麼辦?就這麼任由他去了?末輩之中目前恐怕只有泉月才能相較一二,付嫣那小丫可管不著他……清離可說過,那小子用了劍劫淬心秘傳,所幸還沒有到不可逆的地步,但至兇之道,不是正法。”
常之明哈哈一笑,說:“師兄真是越老越是心不寬,我等少年時行事,過之甚多,這點小事算什麼?”
李軍點頭道:“其實區區一個蘇澈無關大局,只是繼承大師兄衣缽,才橫生許多波折。護住十方輪迴大陣一百零八陣基,供給我人間武道開疆闢土,此兩條才是人間根本。”
常之明淡笑:“師兄拿話做局,是擔心我麼?”
“這大局非同小可,不得不小心。”
“以我之能,無非執掌清鋒劍,鎮這一方。而中千頭萬緒,還得仰仗師兄操勞。”
常之明轉頭看向窗外,問:“師兄還有話說?”
李軍淡淡說:“師弟傷勢本就無妨,今日卻外洩氣息,可是要過最後關礙了?”
“真是瞞不過師兄。”常之明微微苦笑說:“與黃葉真人鬥劍,再和張師弟做那一場,本是想借力壓抑,如今已是不行。”
“還要多久?”
“不會太久,最多撐到仙府解禁。”
“這樣一來,清鋒劍不可輕用。”李軍眉頭蹙起:“可要好好計議。”
終南山上,百里黑雲既重且厚,遮天蔽日壓在山頭,不住有紫電橫貫天際閃落群峰之間,卻出奇地沒有半點雷聲響起。
附近山居的村人聚在村口,議論紛紛,說到前些時日大雷剛過,今天有紫電閃閃,如此天象可是幾十年都未曾見過了,怎麼今年就接連看到兩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