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狀
“侯爺,這是這些天我們查得的李州牧和董別駕的罪證,也問了許多人,基本得到證實。”
章亭崢帶著一部分人早下山幾天,章暮掂著手裡沉甸甸的罪證,隨便翻了翻。
“真是膽大包天。”
章暮話音剛落,沐浴更衣的姜合從裡間出來了。
“殿下看看。”
姜合依言,緩步走到章暮面前坐下,“怎麼?”
“你看看,咱們的人查到的關於李光學和董不生的罪證。”
姜合大概看了看,和趙錄所說大差不差。
“你怎麼想?”
九月授衣,外面風吹過,一片葉子跟隨曲水緩緩下流。
姜合合上手中的本子,點了點道:“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
章暮也看向那片葉子,道:“究竟是秋至,而再非盛夏。”
姜合笑笑道:“李州牧以辛苦操勞裘州事為由,遞來了帖子,邀我們後日去他府上,他設了私宴款待我們。”
章暮看了看那帖子,只見李光學生怕他二人不去,還用一行小字寫道天降災禍,我深感百姓失去家園之痛心,因此此宴只是家常宴,望殿下與侯爺不拒前來。
嗤。
章暮將那帖子仍在桌上道:“那便去看看。”
——
馬車停在州牧府門口,門口兩座石獅子怒目圓瞪,看著竟有些兇相。沉重的木門緩緩推開,李光學臉上掛著笑,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
“下官見過殿下,見過侯爺。”
姜合點點頭道:“李州牧請起。”
“多謝殿下。”
李光學見章暮在打量他府中這大門,心中大喜,笑道:“殿下,侯爺,這邊請,宴席已經設下,只等您二位入座了。”
章暮與姜合對視一眼道:“那便帶路吧。”
要是隻聽說這州牧府中如何盛大,如何美景,他二人是不信的。畢竟在皇家長大,天下奇珍美宅,不說盡見,也得多半。
如今走進這州牧府,才知道外面傳言不假。
五步一奇花,十步一奇景,地下泉眼上湧出晶瑩流水,繞過整個院子而不知去處。秋至,院中無一片落葉,似盛夏。姜合踩過腳下鵝卵石,竟是比宮中禦花園鵝卵石還要剔透。
宴席開在後院亭中,臺階向上,亭子離地一丈有餘,坐在亭中,可見一院美景。食物自高處水流緩緩而下,送來各人面前,運送食材的工具不見盡頭,食物似是從天上來。
“殿下莫怪,府中存糧基本都運去了神秀山。”李光學行禮道:“只剩下些粗茶淡飯。”
竹筒中的水帶著膳食而下,不一會一桌子就擺滿了,侍女將竹筒水流撤去,亭中只剩下他三人和侍從。
章暮笑道:“這便是李州牧所說的粗茶淡飯?”
桌上的菜是比不得皇家宴席,卻也比所謂粗茶淡飯好上太多。牛驢豬兔鴨,雞羊鳳爪蝦,甚至不是時令的蔬菜,也綠油油直愣愣地擺在面前。
李光學的豬腦子實在不知道章暮這是在誇他還是損他,笑道:“侯爺將就吃,將就吃。”
章暮笑笑,拿起筷子道:“行,將就吃。”
李光學見他菜入口,趕忙拿起一邊的酒杯道:“我給侯爺滿上。”
章暮拜拜手道:“李州牧,現下有災情,城中有東洋人,一會兒本侯若是喝醉了,再有個什麼事,陛下怪罪下來,那可如何是好。”
李光學訕笑道:“是是,侯爺說的是。”
宴席吃到尾,姜合也沒動幾筷子,就章暮還品了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