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一想,應該是月祈用幻術控制了他們。
只是為了刺激七月,讓他更加痛苦崩潰。
在眾人的冷嘲熱諷中,七月一言不發,艱難地從血泊中掙紮起身。
他緩緩抬頭,靜靜地凝視著暮沉淵的面龐。
他企圖從師尊的臉上,尋覓到一絲眷戀。
哪怕僅有分毫也好。
然而,暮沉淵的面容上,始終不見絲毫情感波動。
七月驀地縱聲狂笑。
眾人被他癲狂的笑聲驚得駭然失色,紛紛止住了嘲諷之聲。
七月卻在一片死寂中,用手中玉蘭花的花瓣化出銳利的刃,毅然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血肉模糊的聲響過後,只聞“啪嗒”一聲。
兩塊柔軟的狐貍耳朵,墜落在地。
滿頭的鮮血沿著七月的臉頰流淌而下,浸透了領口和衣襟,與胸口的鮮血交融在一起。
亦與那血紅的喜衣相得益彰。
他強忍著頭頂和胸口的劇痛,面沉似水地問暮沉淵:“這樣,配得上你嗎?”
未待暮沉淵回應,他又將藏匿的狐貍尾巴釋放出來,手中利刃再度一揮,那尾巴亦應聲落地。
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這樣……配得上……”
暮沉淵已經看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讓七月再受折磨,便強行驅動自己的身體,奪回了一絲控制權。
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七月聲嘶力竭的吶喊:“師尊——————”
那一瞬,暮沉淵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暮沉淵真的好想安慰他,回去抱抱他。
可是說出口的話竟是——
“我不愛你……”
“從來沒有,一刻都沒有。”
下一刻,身體再度失去控制。
他被月祈控制著,走遠了。
身後的呼喊逐漸遙遠,卻如一把把鋒利的刀,插進了暮沉淵的內心。
“師尊……別不要我……”
“求你、別不要我………………”
“我的心,你想要就拿去,我只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直到——
再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