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芝低頭吻住他,銜著唇瓣咬了一下,從齒列舔吻到嫩熱的腔壁,壓著莊玄旻再也沒有辦法辯駁的舌向內向深,就連過分敏感的喉間也被舔到了。他的手指在深吻中揉按出濕潤的顫抖,那片腰腹平坦纖細,細膩如綢的皮肉彷彿輕輕舔過就會泣血。
莊玄旻有點缺氧了,推開苻芝的時候還在喘氣,脾氣瞬息萬變地道:“不行,你讓我歇會,這個姿勢我呼吸不了……”
“剛剛還是不給摸不給親,怎麼現在就是親得不夠舒服了?誰才是混蛋?”
他一邊笑一邊把莊玄旻扶著坐直,看著對方又瞪過來一眼,起身掀開被子,和他坐得更近了。
苻芝拿了條毯子給他披上,一隻手抄起莊玄旻腿彎,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了,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說:“這樣呢?”
“恭喜宿主獲得親吻積分150!”
系統的提示聲如同鐘磬,莊玄旻從現實中抽離,發現積分已經夠換飛行器了,可此刻卻沒有用掉它。當時他想的是,自己不可能愛上苻芝,所以尋找一條退路,現在,一個因為妥協而設的目標被達成了,那他呢?
他陷入一種微妙的得意之中,目光從苻芝臉上落到自己的雙腿,說:“苻芝。”
“怎麼了?”
莊玄旻牽過他的手,從大腿摸到自己的膝蓋,半分也沒有注意到苻芝眼底忍耐的慾望,只是情緒不明地問:“要是我忽然好了呢?”
人們總是愛問“要是我再也好不了呢”,而伴侶為了證明真心,往往回答的是,“沒事,我會陪著你一輩子”。莊玄旻對這種陳腔濫調只剩嗤笑,此刻語氣卻似玩味似認真的,彷彿無法免俗地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系統看著他忽然開始劇烈波動的情緒曲線,裡面“興奮”和“自負”幾乎快佔據全部,一邊如實記錄下一邊想,好奇怪,為什麼是這兩種呢?這也是一種愛情嗎?
苻芝愣了一下說:“你找到了比我匹配率更高的人嗎?”
莊玄旻疑惑地抬起眼,卻看到對方的問話不像玩笑,這才想起來,在所有人眼裡,他的腿已經沒辦法好了。可是,他已經學會了■■。
這真是。
他忽然忍不住笑出聲的慾望,一邊聳動肩膀一邊把臉埋進了苻芝的胸口,眼淚都笑出來了,好像很愉悅地開口:“如果有呢?那你會怎麼做啊,要我只把對方當治療工具?你願意為了我的健康,獻出我的‘貞潔’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又抬起頭看著苻芝,神色還是在笑的,那對瞳明明聖潔,此刻卻只有種魅惑的風情。莊玄旻勾起的眼尾泛著濕潤的薄粉,潮紅還沒從耳頰褪去,失態的神情掛在眉梢唇角,好像又變成苻芝最熟悉的樣子,那一年他20歲,在五光十色的慾望之中如同藍焰般燃燒,周圍的空氣為他扭曲、變形,那種神色,那種生動,和現在一模一樣。
好奇怪,自己到底要怎麼做莊玄旻才能變成這樣呢?他在想什麼?苻芝沉迷地看著他,手不自覺撫摸上他的眼尾,濕熱的,是眼淚嗎?好想嘗一嘗。為什麼哭了?他想著,看著,被這種異樣的狂熱感染了,呢喃出聲:“真的嗎?你想要嗎?”
莊玄旻被命運和愛情拉扯得變形,漏出一點點斑斕的光,他在失態之中體會到一種不同尋常的高亢,好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個自己在冷靜地審視這場精神迷亂,另一個自己在苻芝眼中,浪蕩地燃燒,如同一事無成的20歲。
自己掌握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那種拍攝電影時的激情和靈光突然降臨了,莊玄旻懷念著這種戰慄的感覺,彷彿過電般,很多困擾的事很多模糊的不安全部被解決了——
系統讓他的愛情等同於健康,所以,他為了自己學會了這一切,而過去每一次對自我的不確定,在絕對的回報之中湮滅了。
他忽然握住苻芝的手,虔誠地十指相扣,湊過去和他額頭相抵,第一次主動進入對方的精神海,語氣輕柔地蠱惑:“你願意嗎苻芝?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我已經不需要你的忠誠,你的真心……”
莊玄旻體會到一種奇異的聯結感,原來這就是苻芝和自己精神交融時的感覺嗎?他沒有在做夢?從這裡,好像可以在苻芝的身體中傳達自己的意識,原來是這裡……莊玄旻新奇地在他精神海的每一寸探索,眼尾的紅粉越來越深,他單薄的精神力被苻芝包裹,每一步都濕潤地帶出浪潮的湧動,太黏了,這裡和沼澤一樣要將他吞沒。
他已經不需要苻芝的真心和忠誠,莊玄旻在燃燒之中體會到了愛情,愛情就是一場自我燃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終於學會了。莊玄旻沉迷地閉上眼,雙手環抱住眼前人的脖頸,唇歪斜地印上去,因為說話而張合,彷彿在認真親吻苻芝,只有莊玄旻知道,他在無聲地,把真知刻印在苻芝的皮肉上,他嘴唇因為說話而張合,我,喜歡,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