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攝像機範圍,莊玄旻神色懨懨地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語氣冷淡:“我累了,快點。”
苻芝如同得了命令的狼犬,走過來蹲下給他脫上衣,再把人規規矩矩地抱起來,只不過依舊靠在鏡邊,目光也毫不遮掩地盯著莊玄旻胸腹。
莊玄旻被看得不由自主呼吸更快,視線剛躲避就撞入鏡中的雪色。吃飯的時候他沒忍住,還是喝了一點酒,現在脖頸到胸口幾乎全粉了。他被迫緊緊摟住苻芝,最後一點蔽體的衣物被脫去,無法掙脫地被抱在對方懷中,又看到扣在腰身的手掌得寸進尺向內索取更深,手指從側腰摸到小腹,輕輕刮弄了兩下。
苻芝的聲音很關切:“好像小貓肚皮,吃飽了嗎?”
他說話時胸膛又在震動,那雙冷而優美的唇隨俯首而向下,呼吸拂在軟白的小腹,莊玄旻被癢得用手肘推他:“放開……!”
“好。”苻芝笑著好脾氣地聽從命令,才把他放低一點,莊玄旻的雙腿就落在盥洗池上,冰得他低吟出聲,小腹緊繃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要放嗎?”苻芝問。
莊玄旻真的很討厭他給自己洗澡。
他不說話,苻芝就抱著人輕輕放到凳子上,看著莊玄旻被冰得輕輕皺起的眉,挽起了袖子,哄人說:“小羊呢?放它出來。”
過去苻芝也嘗試過這種“精神力沐浴”,其實就是莊玄旻喚出精神體,他用精神力將其徹底包裹,十分費時費力,但感官上是最舒服的。
莊玄旻有點不情願,卻被毛茸茸的雪豹拱了拱腿,這只大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鑽了出來,原本還算寬敞的浴室一下子塞了兩人一豹,立刻顯得有些侷促了。
“哪裡還有我的空?”他反駁說。
“嗷嗚——”雪豹委屈地伏低身子,皮毛順滑,脊背彎成漂亮的弧度。
苻芝一邊開了花灑除錯溫度,一邊早有預謀似的:“小羊趴在它背上就行。”
淅淅瀝瀝的水聲裡他垂著眼,還是把精神體喚了出來,下一刻苻芝就單手抱起小羊放在了雪豹的背上。
莊玄旻在自我和精神體的赤裸中變得不安,精神體貼近的溫熱電流從眉心開始流淌,尾椎都變得酥麻,微涼的身體好像還在被觸碰,而水汽開始蔓延,苻芝把花灑遞到眼前,上一次難堪的記憶好像又在聲音中重現了。
莊玄旻身體被淋濕,心不在焉地配合苻芝的動作,黏稠的精神力從小羊的前蹄開始,一點一點要將它吞沒。他下意識抬起眼,濕漉漉的視野裡苻芝早就摘了眼鏡,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深黑的眼裡危險隱秘而鋒利。
“啊……”精神體的四肢都被吞沒了,小羊趴在雪豹的背上,軟嫩的腹部和它緊貼,頭不由自主貼近了,而莊玄旻輕喘出聲,下一刻苻芝就為他擦洗胸口,原先曖昧的粉色,被這樣輕輕摸過,竟然就留下了淺紅的指痕。
苻芝手裡還有沐浴露的綿密泡沫,莊玄旻整片胸口都被掌控了,再向下是他打趣過的小腹,流麗的線條微微朦朧,這雙手修長而柔和,精神力也一點點將他吞沒,柔潤過每一寸幹渴的雪原。
莊玄旻知道,這是正常的渴求,苻芝卻總是試圖用這種生理反應來馴服他。他明明應該憤怒,此刻卻覺得煩躁,和當初分手時一樣煩躁。苻芝的上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了,他就這樣半跪著,仰頭將莊玄旻環在懷中,細潤的水珠懸停睫上,視野變得怪誕而誇張,只有一片冷白的雪,永遠在自己掌心。
水聲更大了,莊玄旻吃力地辨認他的神色,卻快被這種迷戀吞食。他忽然又想反駁系統所說的話了,愛上苻芝?他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在明知對方試圖得到自己的情況下?
他在水霧中伸出手,觸碰到了苻芝的眉目。
如同莊玄旻僅僅因為精神體接觸就勃起,苻芝仰頭看著他,幾乎不敢眨眼,莊玄旻在那雙眸裡輕易就找到了自己,狼狽而聖潔,彷彿給予生機般撫摸他的臉,這就是祂的信徒。
苻芝想說什麼,莊玄旻綴滿水珠的睫卻低了下來,濕亮的痕跡變得模糊,視線被擠壓,銀眸成為一片明淵,他看不清了,水霧裡呼吸艱難,而那雙唇很熱。
莊玄旻給了他一個吻。
苻芝的手指修長,捧住他臉頰時幾乎將整張側臉蓋住。花灑早就掉到地上,祈雨的儀式終於奏效,水柱從天而降,他被打得頭暈目眩,卻依舊捧著那張臉細細品嘗,含住唇,勾住舌,試圖從神胎中得到不死的秘辛。苻芝汲汲而求,每一口都咬咽至深,以至於嘗到淺淡的甜味,莊玄旻如同被吮吸出的蜜露,從下唇到舌根,軟滑濕熱的觸感蔓延。他的精神力終於徹底將小羊包裹了,輕微的窒息感中他們被淋濕,肌膚緊貼時心髒的搏動也被感知。苻芝仰起頭喉結輕動,而莊玄旻被供奉了人類的隱秘之樂,眼尾不染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