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名春有啥說啥,也不怕別人笑話,他本就是一個窮苦的小老百姓。
馳開的眉頭微動,想著這人也太沒防人的心了,問什麼答什麼,幾句下來,根在哪都刨出來了。
徐臨心裡也覺得奇怪:“那你這……是誰介紹你過來的啊?”
牛名春:“我們大老闆介紹的,我之前就在他連鎖的按摩罐打工。可說呢,我這邊都出發了,大老闆都不知道僱主是馳先生呢。你們這些大明星保密工作做的真好,那保密協議可厚實,我簽名簽得手都酸了。”
牛名春其實不傻,他知道徐臨這是在探他的底。
但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畢竟馳開是公眾人物,是話題流量之王,就算是在娛樂圈,那也是塔尖上的,更不用說還是個靈族。
人家問也是該問的。
牛名春:“我這個人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知道怎麼做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都知道的。”
徐臨:“這麼說,你過來之前……沒見過中間人?”
“啥中間人?沒有啊。”
徐臨:“……”
“那你大老闆叫什麼名字?”
“張回。”
徐臨的印象裡可沒有叫張回的人,徐臨又看了一眼鶴庭雪,鶴庭雪也表示不知道這號人。
徐臨簡直一頭霧水:“那你來之前,你老闆就沒交代你什麼?”
牛名春眨了眨:“就……盡量治唄。大老闆他又不懂中醫理療,他自己病了都是去大城市看西醫的,所以專業方面他沒啥可交代的,只說讓我多幹活,少說話。”
徐臨懂了。
馳家這是送了個人質過來了啊!
確實是美人計,他們是想讓這個人變成馳開的軟肋,好拿捏馳開。
笑話,也不看看馳爺是什麼人,瘋起來老巢都能給他們直接炸了!
話既然講到了這裡,牛名春打心裡覺得徐臨也是個好相處的,雖然對方氣場很足,看著就是個富家子弟,但並沒有什麼架子,便問道:“所以馳先生您到底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啊?要是能說的話,盡量還是說說,我也要時時調整相應的藥方跟劑量。”
這下所有人集體沉默了。
牛名春心裡也知道,馳開跟鶴庭雪眉眼間有一種野生的力量,就好比國內一些少數民族的同胞,你只要看了,就會發覺其中的微妙,更何況是靈族。
就當牛名春覺得馳開不會回答他了的時候,馳開卻主動開了口:“前些年跟人血拼,身體落下了不少毛病。前些日子又跟對方的人廝殺起來,我把他們做掉後,不慎從山上滾下來了。”
馳開這話一出,徐臨跟鶴庭雪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起來,徐臨沒想到馳開竟然真的說了。
關於馳開的族人父母什麼的,網上那些營銷號還真沒提過。
牛名春也有些疑惑。
難不成馳爺是白手起家,自己在族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馳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像是要把牛名春給盯死了,等著他他恐懼的模樣。
彷彿看到了,就暢快了,就死心了。
牛名春這個人平時其實沒什麼大表情,但小動作太明顯——
覺得不好意思或是有些尷尬的時候,就會用手指摸一下鼻尖,遇到自己想不明白的,發懵的時候就會呆待著眨眼,開心的時候語調會上揚,笑起來的時候有倆小酒窩。
而現在對方就處於發懵的狀態,眼睛直勾勾的,眨眼都比平時慢了兩拍。
馳開突然想到了書上那句——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裡養著兩丸黑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