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沈玉堂自己也愣了。
司琻也反應過來,驚異地看向他。
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諸多情緒。
有難以置信,有恐懼…
“大師兄,”沈玉堂輕咳兩聲讓自己鎮定下來,“河邊當時,有條船。”
“而且,整條河道只有那一條。”
沈玉堂喉嚨有些幹,空咽一口,壓住自己那顆亂跳的心髒。
“…我們還是莫要往前走了。”
司琻沉思許久,看著不遠處的河岸說道。
沈玉堂默不作聲,眼睛緊緊盯著河面不肯移開,最後司琻伸手過來攬他,才順勢轉身,垂了頭,往來時的路走去,打算和那二人彙合。
沈玉堂表面似是心有不安,連司琻也覺得他可能是求知慾作祟,畢竟那會兒抱著自己還想討五靈液,即便是用那種方式,可見就這麼離開會有多不甘。
但是隻有沈玉堂自己清楚,他現在腦中只有憤怒。
他已經不知道喚了多少次書靈,都全無反應。
他心中又憋屈又生氣。
虧他來之前還真摯又誠懇地表示自己會認真完成任務。
結果呢?這哪裡是給他的任務,分明就是哄騙他“心甘情願”去送死。
倘若真順了他的意思,試想一下,如果自己早早就聽了書靈的提醒上了船,再沒有任何猶豫,到河中落水,別說許小白了,陸流飛自己都難保能從那麼遠的距離游上岸,更別提救人。
而且那會兒落水話,就算沈玉堂有水息丹也撐不到司琻趕來。
那自己和兩個師兄弟保不齊都要折進去。
真傻。
沈玉堂忍不住暗罵自己,怎麼就信了那東西的鬼話!
雖然整件事情還有諸多疑點,但是書靈把自己往死路上送的想法,沈玉堂是篤定的。
他越想越氣,氣到即便不抱怨甚至發出任何聲響,司琻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抬起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受涼了?可有發熱?”
像雪一樣冰涼的手背猛地觸上,沈玉堂瞬間被激得神魂一震,靈臺清明。
他捉住司琻的手搓了搓,勉強勾了勾唇角:“並未。倒是師兄還沒恢複好麼?怎的手這麼涼?”
手上傳來的絲絲熱意成功讓司琻轉移了注意力:“差不多了,只是想先周轉著,回靈丹怕也不夠用。”
不夠用?
沈玉堂蹙眉揉了揉下巴。
司琻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轉身向前走,隨口制止道:“不可用雙耳琳琅。”
沈玉堂正想反駁這麼小的東西問題不大,就被司琻提前堵了回去:“積少成多,而且秘境搜尋才剛開始,保留實力才是硬道理。”
沈玉堂心想也是,收回了想去摸雙耳琳琅的手。但是心裡還在琢磨,搞點藥材用一下雙耳琳琅,省的找資材浪費時間,這樣就算以後應急了需要自己煉制也好有個後路。
沈玉堂想著想著就偏了,現在知道了秘境險惡,而且還有本書對付他們,心思一轉就開始琢磨著給師兄弟們備貨。
也不擔心什麼“出血”虧空之類的問題了。畢竟什麼能比他們幾個的安全更重要呢?
只是走著走著,司琻忽然停住了腳步。
沈玉堂本就牽著他,他一停,自然側頭去看,卻見大師兄正回頭向後。
“別看。”司琻輕聲喝止。
但是已經晚了,沈玉堂轉臉就看到一個蛇頭,探出了水面,正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