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句話傳入我的耳朵時,我就感覺一股無形的炁場從四面八方將我們包圍,在那一刻,我莫名就感覺無比心慌,就彷彿有一股滔天巨浪突然從頭頂傾瀉下來。
與此同時,被幾個僧人抬著的寂禪禪師,雙手結印朝著空中一拍,空氣陡然就是一凝,我感覺自己在那瞬間彷彿墜入水中,頓時有些呼吸困難。不過這樣的感覺維持了不到一秒,包圍我們的炁場忽然間就消散了去,只留下一股渾厚凝練的佛力向四周擴散。
緊接著,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出來三個人,打頭一個老者是個禿頂,兩側鬢角保留有少許花白的髮色,臉上皺紋橫生,乍一看少說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但是他面板光潔,腳步輕盈快速,與行動都成問題的寂禪禪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想必此人應該就是枯屍鬼王。
那人揹著手,凝視我們,然後開口說道:“不愧是佛門十八佛陀之一,都半截入土了,竟然還有如此高深的佛力。”
寂禪禪師雙手合十,唸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抬起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對方。
接著,那個姑娘身邊的中年人站了出來,指著對方,聲音虛弱地喊道:“屠闊,你可知道她是誰!竟敢設計陷害我們!”
那老頭眉毛一挑,說:“哦?不是你們自己撞入我的陷阱之中嗎?聽口氣你們來頭不小嘛,你爹是嶽塵清啊?”
“你……”中年人氣急敗壞,還想說什麼,卻被那姑娘拉住,頓時臉色憋得鐵青。
似乎那姑娘並不想中年人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出來。
其實中年人喊她小姐的時候,我就能夠猜到這兩個人的來頭不小。
見我們都不說話,枯屍鬼王也沒多少耐心,揮了揮手,身邊的兩個人從林子裡拖出來一個全身癱軟無力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叫做木村田人的日本人,此時他不知道被下了什麼藥,渾身軟得像死豬,但是眼睛卻瞪得滾圓,眼中滿是驚恐和怨恨。
看到枯屍鬼王將日本人拖出來,我們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而枯屍鬼王則說道:“寂禪,我不想與你有衝突,我來這裡是來談條件的。”
說著,他一手將那日本人提起來,說道:“這個小日本對你們挺重要的吧?我想拿他換個人!”
我們這邊一時間面面相覷,也沒人站出來說話,沉默了有十秒鐘,法慧大師問道:“你想換誰?”
枯屍鬼王聽到法慧大師這麼問,知道我們也想妥協,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突然抬起手指向我,說道:“他!如何?比起這位國外的顧問,這買賣只賺不虧啊。”
啊!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頓時心頭一跳,腦海中立即跳出來無數個“為什麼”,我即沒有震耳欲聾的名頭,也沒什麼改天換地的能力,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
然而寂禪禪師聽罷沒有回應,只是閉上了眼睛,彷彿置身事外,不過我能夠理解他這是在表態。
但是那位胡科長卻急眼了,把我拉到身邊小聲對我說道:“林師傅,那位日本顧問是國際友人,就算我們死在這兒,他也得囫圇個兒回去,若是在這裡出了差池,鬧出來的影響可不小,搞不好還關係到兩國關係,上頭怪罪下來誰也擔不住,你看能不能為國犧牲一下,我看對方也不一定會把你怎麼樣。”
胡科長一番話說完,我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在那一瞬間我甚至想狠狠給他一拳。
媽的,老子的命不是命啊!要是為了換一個小日本把自己搭進去,我真是死都不瞑目!
遠遠的,我看了一眼木村田人,只見他一臉哀求地望著我,臉上的淚水咕嚕嚕地往下流,一副可悲可戚的模樣。但是我也知道自己若是被抓,恐怕下場無外乎死亡二字,萬一被煉成殭屍,那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也不知道那枯屍鬼王到底看上我哪裡了。
見我們不說話,枯屍鬼王盯著我,不耐煩地催促道:“我再給你十秒鐘,再不決定,這小日本的人頭就要離開他脖子了!”
這一次,他竟然直接對著我用你字,這不擺明了逼我嗎!
若是不換,只怕我會因此背上貪生怕死、不顧大局的罵名,但若是換了,我的小命也難以保全。
我在那一刻真的想要罵娘,為什麼我會變成當事人!
說實話,在胡科長和其他警員眼中我的命顯然不比那日本人來的重要,而寂禪禪師,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閉口不言。而法慧大師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焦急,在我和自家師父之間來回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