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樣的傷別之景,師父由衷地嘆息道:“恐怕此人今後的修行再無寸進了。”
我問師父為什麼這麼說。
師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地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頓時明白過來,是心境,心境變了,恐怕張瞿長老日後將會一直揹負著自責和悲傷的情感,不但會影響他的心性,對於他修行自然也會有很大的阻礙。
所以若是想要將修為提升到至高的境界,自身的心境也需要淬鍊地如火純青。
這一大群孩子孩子人數眾多,三十多人也根本不夠,好在還有其他傷勢較輕的修行者幫襯,陸陸續續便有一半多被送離。
而孔嫣似乎沒什麼大礙,一直抱著黎墨的大腿哭哭啼啼,死不撒手,也就沒有跟著其他人離開,不過並不代表她一點事也沒有,黎墨一邊好生安撫,一邊給孔嫣號了脈,隨後騙著她餵了她一顆紅色的藥丸,我才發現黎墨的臉色舒緩了許多。
恐怕孔嫣也受了不小的衝擊,只不過暫時影響不大。
而師姐也在給師兄療傷,也不知師兄什麼時候不小心被利器劃傷了左臂,留下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血淋淋的,看著有些瘮人,好在不是很深。
只不過師姐總是有意無意地朝黎墨那邊打望,下手也沒個輕重,搞的師兄一直在嗷嗷叫。
劉子明帶著手下張羅著運送孩子,便沒再打擾師父,而師父,則揹著手來到石臺邊緣向下張望。
我跟著師父來到石臺邊緣,這才發現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烤魚已然不見了蹤影。
忍不住問師父道:“師父,那兇魚竟然沒死!為什麼師祖不把他解決了再離開?”
師父微微皺起眉頭,眼睛緊緊盯著湖面,回答道:“兇魚的自愈能力超出我的意料,恐怕在師父到來之前便已經消失,師父他老人家跑這一趟耗費了不少的修為,不能久留,也沒法追尋那兇魚。”
“師父,師祖他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就出現一張人臉來?”此刻暫時也無事,看樣子師父也沒打算立即離開,我便將心中的疑問抓緊倒出來。
師父微微一笑,道:“若說師父來了,也的確來了,但若是說他沒來,卻又的確是沒有來,這是一種意念力外放和延伸的方式,也就是說師父他用意念力的延伸使得他的力量來到這邊幫我們解圍,這是對意念力的領悟達到了某種至高的境界才能達到的。”
“太牛波咿了!師父,以你的修為和師祖比起來差多遠?”
師父淡淡一笑,回答道:“你和我差多遠,我就和師父差多遠,懂不!”
“我靠,那我豈不是永遠也達不到你們這樣的修為了!”我忍不住感慨道。
我原本就感覺師父是一座大山,要想超越他幾乎不可能,現在聽了師父那般具象的形容,我感覺師祖就是那天地,除非我能上天,或許還有機會達到師祖那樣的境地。
師父聽了我的感慨,似笑非笑地敲了下我的額頭,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野心不小啊,還想超過我和你師祖。不錯,有志氣!”
接著我又問起了鴻真大師的金蟬脫殼來,師父則跟我解釋道,金蟬脫殼乃是佛門高僧修行的法門,能夠暫時讓三魂七魄同時離體遠遁,借宿與外物之上,如果肉身被毀,就只能夠重塑,或者寄宿於其他人的肉身,當然不會是活人,而是那些剛死之人的屍身,不過這兩個都會對修為產生極大的影響,甚至修為盡失。
最好的結果就是肉身不毀,在三日之內重新回魂,可以保持修為與先前無異。
所以鴻真大師這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也算是他不惜性命阻擋虛空之境的善果。
算不算善果我不知道,不過鴻真大師在臨危之際用出這般令人驚歎的手段,當真是令人敬佩。
不過吳哲在湮滅之際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沒有死,但是肉身被毀是板上釘釘的。
當我問起來時,師父也是搖頭不知,他告訴我每一個門派都自有一套保命的手段,但是吳哲體內射出的那一道紅光,他可以肯定那是秦冕而不是吳哲,只不過秦冕是否在逃脫之時帶走吳哲的魂魄卻不得而知。這樣的保命手段,就連師祖也沒辦法阻止。
秦冕之於吳哲,就好像聖童子之於我,至於其中的關聯,師父卻沒有告訴我,畢竟他們所處的時代師父也沒有出生。不過我隱約感覺師父似乎知道一二,但是不願意說,似乎這是隱藏在師父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疤。
不過這般聊著,我卻不禁質疑起來,師祖與秦冕和聖童子應該是同處一個時代,那麼師祖至今到底有多少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