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陡然降下七顆熠熠閃光的星辰,垂落於宋凌城踏下每一步之上,將狼妖包裹在其中,緊接著,狼妖頭頂之氣開始快速旋轉,形成一黑一白兩條栩栩如生的錦鯉魚,相互環繞遊走,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陰陽圖,七顆星辰頓時光芒大盛,七道沖天光柱直射雲霄,與此同時一道血色落雷驟然而至,妄圖擊破陰陽陣,然而那震天撼地的落雷彷彿石沉大海一般匯入飛速旋轉的陰陽雙魚,轉眼間消於無形,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七道光柱帶著星辰之力衝入雲端,天空之中的雲層漩渦頓時彷彿暴風侵襲一般猛然一沉,一時間如同棉絮亂成一團,奔走其間的血雷,如同受驚的兔子四處亂竄,不復往前暴戾威懾之氣,好似那迷路的羔羊,漸漸散失於雲層之中。
失去了力量的維持,狼妖終於顯露出一絲驚恐,頭頂飛速旋轉的陰陽魚帶來的猶如泰山一般的壓迫感使得狼妖頓時陷入了慌亂,在陣中四處亂撞,試圖憑藉一身蠻力衝破束縛,然而此時一切都已然是徒勞,星辰之力與八卦之氣形成的法陣豈是那麼容易被破的?
與此同時,這北斗降魔陣終於開始發揮其威力,七道光柱之中陡然伸出無數流光,匯聚而成宛若藤條一般的鎖鏈,瞬間纏繞上,流光密如髮絲,韌如鋼鐵,轉眼間將狼妖包裹,狼妖妄圖全力激發周身的魔氣,然而頭頂上空的陰陽魚彷彿一抬油煙機一般,將充斥四周的魔氣盡數消融,無論狼妖如何掙扎,此時的它宛若一隻待宰的羔羊。
終於,我在它暴戾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恐懼和慌張,當死亡真正逼近之時,就連失去本性墜入魔道的狼妖也表現出了驚恐的情緒。
流光如同一條條青絲,快速蔓延,所過之處,不論是狼妖維持魔軀的黑氣,還是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的血氣,無一不被攜帶星辰之力的流光消磨殆盡,而依靠魔氣維持的生命也在慢慢逝去。
瀕臨死亡的狼妖不甘地向天怒吼一聲,竟然罕有的開口了:“人類,你們的時代即將結束,主人降臨之時,天地便以魔為尊!”
說罷,它周身的魔氣驟然緊縮,緊接著轟然爆炸,一團血色烈焰沖天而起,頓時山崩地裂,天地震動,陣內無數流光陡然震散,空中陰陽魚在那瞬間便化作烏有,距離法陣最近的宋凌城和師父一時間抵擋不住衝擊紛紛向後騰空摔去,幸好只是純粹爆炸產生的衝擊力而已,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傷,然而辛辛苦苦佈下北斗降魔陣卻在那瞬間灰飛煙滅。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倘若沒有法陣抵擋,恐怕此時周圍數人都凶多吉少,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耳邊的嗡鳴聲還未散去,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算是塵埃落定了。
然而我剛放鬆下來,空中倏然射來一道血色的光芒,眨眼間便擊中了我的身體,頓時我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灌入我體內,“噗”,我感到胸口驟然一震,隨即吐出一口鮮血。
“光睿!”師父見狀大喊一聲,一個跟斗翻起,快步來到了我身邊,急忙為我把脈,幾秒種後卻見師父整個臉色頓時浮上一大片陰雲。
“師父?怎麼了?”我雖然吐出一口鮮血,但是除了胸口有些沉悶之外並未感到一絲異常,便開口問道。
與此同時,宋凌城也來到了我身邊檢視情況,他偏過我的臉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也黑了下來,失聲道:“魔心血印!”
“什麼?什麼魔心血印?”我滿臉詫異,不知緣由。
宋凌城摸著下巴,肅聲說道:“這狼妖臨死竟然還下此毒咒,這魔心血印不僅能夠打亂你的氣血,阻礙你將來修行,而且這相當於一個記號,使你成為那深淵魔物的眾矢之的,恐怕以後你的路會處處艱險了。”
“啊?”我的心頓時一沉,知道自己相當於上了通緝令,頓時便慌了神思,緊緊抓著師父的手,隨即便淚如泉湧,“師父,這可怎麼辦啊?”
師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了一眼宋凌城,對我說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心中一喜,連忙挺身問道:“師父,你可以把這個祛除嗎?”
然而師父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接著和聲說道:“我是不行,但是你師祖應該可以,放心吧。”
師祖這個在我心中如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彷彿一劑鎮心劑,立馬就讓我鬆了一口氣,因為我心裡清楚,沒有多久,我就要離開家人前往那神秘莫測的師門了,如此想來,我倒也沒什麼擔心的,只是師父的臉色卻依舊凝重。
與此同時,爆炸過後,空地上一片狼藉,四處迴響著痛苦的呻吟,而原本狼妖所在的位置,則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其中一副如炭一般烏黑的骸骨張開四肢挺立著,並未倒下,我看到其胸腔內竟然有一團鮮紅色的光球,彷彿心臟一般一收一展,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竟然真是那匯聚鮮血的靈魄,那是狼妖所有力量的源泉。
有這一物在場,自然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宗事局一人來到宋凌城身邊,指著那副骸骨問道:“宋局,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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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城略作思索,道:“這狼妖靈魄本為天材地寶,如今吸收了無數亡魂精血,又受到魔氣引染,取之無用,棄之可惜,帶回總局吧,如果能夠交由總局研究所將其中的精華提煉,倒是能堪大用。”
“是。”那人點頭應下,接著便招呼人將那些骨骸以及靈魄收拾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宋局長,你們可不能以權謀私啊,雖然你們是官家,但這狼妖也是我們拋頭灑血留住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更何況老夫此行為的就是那妖靈,如此空手而歸,未免太不划算了。”
我們循聲望去,說這話的正是那錦鼠會周犁,這老頭被狼妖一掌拍飛,此刻總算是站了起來,卻是臉色煞白,在手下的攙扶下方能顫顫巍巍地行走,已然不復之前老當益壯的長輩模樣。
宋凌城聽聞不禁眉頭一皺,拱手說道:“宋某是奉國家總局之命前來斬殺狼妖,為民除害,這骸骨需要留作物證上報總局,宋某力有不及,實在無權出讓,還請周前輩見諒。”
“哼,當老夫是三歲小孩嗎?你們宗事局辦案需要靈魄作為物證?老夫也不多要,只要這靈魄,你也說了這東西對你們來說沒什麼用,其他的你們大可以拿走,如何?”周犁被宋凌城一番話激得有些惱怒,當即也是色厲內荏地說道,也不知為何他對這靈魄如此執著,於情於理,他這邊都佔不得上風,如此執拗都有些倚老賣乖之嫌,像他這般老一輩江湖人,最在乎的恐怕就是臉面,能讓他拉下老臉來的估計不是小事。
“周前輩劫富濟貧,胸懷大志,乃德高望重之人,雖然多有案底在身,但宋某知曉總局領導敬重,不敢追究。這靈魄也算不上至寶,何必執著於此,世間妖物眾多,成大修者也不可計數,如若將來有幸遇到,宋某定當以武當弟子的身份全力相助,不求分毫,只是如今這官服在身,實在命所難違。周前輩切莫介懷,此刻修為大損,還請多多保重。”宋凌城一席話卻是威逼利誘,軟硬皆施,說得周犁臉上陰晴不定,險些一口氣緩不上來,大聲咳嗽起來,比起宋凌城這官場老手來,周犁這混跡江湖多年的老頭也多少顯得言拙,難以招架。
倒是他身邊手下站出來一人,拱手說道:“宋局長見諒,周老也是有命在身,難以違抗,這靈魄於我確有大用,失之不甘,如若宋局長有命在身,可否寬宏大量,將靈魄借於我等幾日,解了燃眉之急,事後定當奉還。”
這人說話彎彎繞,卻話不帶理,擺明了決心,宋凌城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但是他卻始終不惱怒,似乎出於某種原因不敢與周犁針鋒相對,他還欲勸說,就在這時,樹林間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此人身形如燕,快如閃電,幾步穿過人群,直衝那靈魄而去,還未等其他人反應,便將靈魄收入囊中,接著腳尖輕點,消失在林間,其身法之快幾乎讓人無法捉摸,幾位辦事員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遠處傳來一個恣意妄然的聲音:“既然兩位爭執不下,那我便勉為其難收下此物,免得大家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