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要說天賦……我不是比你還要好？”
秋色泛涼, 有一片泛著金黃的葉片被風吹下來，飄過霍越澤眼前, 被他伸手撈住, 放在掌心。
葉脈紋路清晰而細密。
霍越澤看了眼, 繼續道:“好歹我不僅會劍法，還會刀法呢。我不僅會劍法與刀法，還會燒錄陣法呢。”
他語調輕緩的繼續道:“你卻只會耍劍。”
在過去的一年中，他見容衡於劍道上極有天賦, 想著或許能讓容衡去學一學刀法之類。
然而，容衡真的只在劍道方面有天賦。他練刀法, 簡直是一塌糊塗, 糟糕得很。
容衡竟然只適合純粹的劍道。
他記得九黎前輩曾經說過的, 對於道的選擇。
他不知道曾經那位天道走沒走過純粹的劍道，但容衡並不想尋仙問道, 就算走純粹的劍道, 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這個念頭在霍越澤腦子裡閃過一瞬, 便被他壓了下去。
霍越澤笑道:“這麼一比較，我豈不是該自信上天了？”
聽見這話, 容衡忍不住瞅了眼霍越澤, 出聲反駁道:“你年紀大。”
“你還真以為我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啊？”霍越澤挑眉, 笑出聲來。
他伸出手來比劃了一陣, 才道:“小孩兒，你今年十七歲吧？我也就比你大了七八歲而已。”
容衡站在樹下，斑駁樹影照落在他身上。
“況且, 我是修士，並不會變老，而你……”霍越澤的聲音漸沒，尾音消散於風中。
“我今日高興，也就不打擊你了。回屋去收拾東西，我帶你換個地方，這裡住膩了，不再住這裡了。”
待到容衡收拾好東西後，霍越澤帶著他，約一個時辰後，便來到了另一座更大的城池。
此前兩人待的小鎮，以凡人居多，而眼前這座城池則是以修士居多。天空中不斷有流光飛掠而過，那是修士正在匆匆趕路。
以容衡如今的能力，若是去找普通人練手，已經是在欺負他們了。若要尋求突破，得開始找修士比試了。
眼前這座城池乃是修仙界中散修最多的城池，各個境界的修士都能在這裡找到。
讓容衡先從煉氣初期的修士開始練手，最好不過了。
城門處有守衛在登記來來往往的人，霍越澤帶著容衡，在城門前停下，做好登記之後，才邁步進了城中。
城中熱鬧至極，各處都有商販支攤，招手示意吆喝著。視線所及，讓人眼花繚亂。
容衡跟在霍越澤身邊，看見這一切，只覺得彷彿還置身於世俗界般。世俗百態，在這修仙界中竟也能見到。
吆喝聲、嬉戲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霍越澤略一偏頭，瞧見了容衡臉上一絲類似於恍惚的神情，輕笑出聲:“小孩兒，你是不是覺得這裡跟世俗界沒什麼區別？”
“沒有誰從一出生就是修士的，大家都是人族。修士也都有各種需求的。”霍越澤頓了下，繼續道:“你曾經以為修士都是冷漠無情自私虛偽的。”
“或許，有些活了上千年的大能們整日無所事事，看倦了世間百態，無聊透了，才變得冷漠無情自私虛偽的吧。”
“許多修士就跟我一樣，也跟你一樣，也跟我們曾經見過的許多人都一樣。”
容衡沉默地聽著霍越澤的話，並未出聲，垂了下眸，眸光不變，低聲應了句:“哦……”
一看容衡臉上神情，霍越澤就知道容衡沒在聽他說的話，挑了挑眉，也沒去深究。
他又不是這小孩兒的爹，管得了那麼多？
兩人彙入人群之中，周遭熱鬧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容衡突然抬眸，望了眼街邊一家酒樓，遲疑出聲:“你不是說修士不吃東西嗎？”
“修士又不是真仙人，總有人耐不住口腹之慾的。”霍越澤解釋了一句。
說起來，這幾年他為了修煉，禁口腹之慾，已經很久沒去吃過一頓火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