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翎羽長長拖曳在身後，隱約浮動起絲絲縷縷的光華。
一聲短暫的鳳鳴響起來，帶著幾分歡快之意。
小鳳凰周身泛起微光，散落下來，又彙聚成一抹巴掌大小的光團。它叼著那光團，來到霍越澤面前，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了霍越澤身前。
“啾。”
霍越澤抬起手，那光團浮現於他掌心間，化作了一枚小小的火紅翎羽。
“您當初救過小鳳凰，它如今認出你了。”那道聲音如實道，“那一次天地大變之後，它涅槃化作了一枚蛋，經歷百萬年之久，才被仙人收留，破殼而出，如今還不足百年。”
“它是這世間最後一隻鳳凰了。”
再次破殼不足百年的小鳳凰見霍越澤接過了那枚鳳凰翎羽，有些高興，周身翎羽輕輕一動，再次翺翔於天際。
道宗弟子便看見今日的小鳳凰來回出巡了兩次，像是有喜事來臨一般，高興極了。
握著那枚火紅翎羽，霍越澤卻是輕聲低喃道:“小鳳凰……與其餘九個，有什麼區別嗎？”
同樣是天地大變後留存下來的，為何小鳳凰能留在原初界，其餘九個卻去了衍生九界？
“是小鳳凰自己選擇留下來的啊。”那道聲音回答道，“您給了他們兩個選擇，留在原初界，或者離開原初界。”
留在原初界，修為被毀，須蟄伏無盡歲月，才有重新開始修煉的機會。
離開原初界，會開闢衍生世界，依照他們的修為，會是那個世界的至高存在。
一次跌落塵埃、然後重新修煉的機會，和無法舍棄的至高修為，若是要在這兩個選擇中做出抉擇，任誰都會選擇後者。
本是天之驕子，怎麼忍受跌落塵埃的境遇與痛苦？
“劫後重生，本就不易。怎麼可能什麼好處都讓他們佔了呢？他們一旦離開了原初界，便永遠無法再回來了。”
“可他們還是回來了。”霍越澤平靜道。
以一種強勢的姿態打破原初界的界壁，入侵此界，給世間帶來新的劫難。
他們曾經是受難者，如今成了施難者。
是誰率先打破了這種規則？
霍越澤想到了一句話。
——如若可以，先殺天機子！
“是天機子。”霍越澤肯定道。
那道聲音卻不再吭聲兒了。
“是天機子。”霍越澤輕顫著眼睫，認真對傅清容道。
“我明白。”傅清容輕聲道。
他不會忘記，時間洪流將他帶回的那十年間。
天地光盡，血浸染了雪白衣袍，像是一片雪色中豔麗綻放的花朵，泅進泥土中，化作了絕望。
他死了。
於是，他也就死了。
“天地大變之後，世間一片荒蕪，‘我’醒過來，見到的是道宗的斷壁殘垣，‘我’所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天機子。”霍越澤輕聲道。
傅清容平靜的問道:“歷史，真的不可改嗎？”
在這大夢淨土之中，一切都將按照歷史既定的軌跡前行。
天地大變，終會到來。
“隨著天地大變將近之時，您不安起來，因為您察覺到了您如今的狀態開始不複全盛時期。”
“您開始變得嗜睡，一日之中，多數時辰是陷入沉睡時。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些什麼，問您的身體是否出了問題。”
“您無法回答，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
“您的氣運與天地相連，天地間的一切狀態皆與您相關聯著。您開始猜測著這一次的天地大變會是哪一種天災，依照過往數次天地大變的經歷，您提出想與他外出遊歷，並決定在遊歷之時，提前為這一次的天地大變做些準備。”
霍越澤聽到此處，眸光輕閃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