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海依舊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自第八扇石門走出來後，當即伸手，便將石門再度關上，不讓那縷青煙有半分可乘之機，潛進原初界。
“砰！”
石門後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而來的是那道清潤聲音的怒罵。
“樓海你個王八蛋，你竟然敢騙我……”
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會讓一位修為至臻的存在口不擇言，罵出這樣一番有失自己身份與風度的話來？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面對那一番怒罵，樓海全然沒理會，反而露出一臉的懷念，喃喃道:“幾十年沒回來了，修仙界中的靈氣倒是濃鬱了不少。”
“各位前輩近來可還好？”
樓海目光一掃，眉頭一挑，繼續出聲道:“喲？幾十年不見，又有這麼多新人進階大乘修為了？都是前輩，都是大前輩了啊。”
幾十年過去了，樓海的修為依舊停留在元嬰境界，沒有絲毫進展。
可有了剛才那一出，現下任誰也不會覺得樓海僅僅只是一個純粹的元嬰修士。
“諸位前輩好，前輩好啊。”樓海大大方方的行過禮，又才道:“怎麼我一回來，眾多前輩就都愁眉苦臉的？”
第八扇石門後的存在依舊不間斷叫罵著，自始至終卻都沒有撬開過這扇石門，頗有一番“雨聲大雨點兒小”的意味。
讓人忍不住往深處琢磨了去。
“你瞧，現在這地宮中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再願意離開這裡，去九黎神殿處幫忙。”方青雲盯著霍越澤，低低出聲。
“人性本就複雜，這就是你當年所庇佑的人族。”
“我當年……”
“我聽過這個聲音！”
方青雲未說完的話突然被樓海打斷，樓海轉眸望來，注意到一身雪白長袍的方青雲。
“……我當年不過是做了一番預言，並給霍黎提供了一個‘真假道子’的計劃而已，他就毫不猶豫去做了。”
“值得嗎？”方青雲出聲，神情間帶著幾分無辜的詢問之意。
到了此時，他的神情才徹底恢複瞭如初的平靜。語：木一希：木。
“就如你萬年前蠱惑他們，將他們當做是棋子，一同來入侵原初界。天地大變後，你藉著這個機會，重回原初界，輪回轉世成人。”
霍越澤緩緩出聲，目光冷靜極了，道:“那時候你已經窺探到了隱約的未來。”
“你察覺到了，只有身在原初界中，踏上原初界中的道，在這萬道試煉中，才有更大的勝算。”
“他們視你為同道，你卻只視他們為你成道途中的幾枚棋子。”
話音才落的一瞬，地宮中的氣氛突然又凝重了起來。
修仙界中，有人想站出來質問，卻發現自己原本引以為傲的大乘修為在今日竟全然不敵，還有人在袖手旁觀。
而原本該和天機子站在一道的那幾位存在，此刻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他們在猶豫不決。
該相信誰？
一方面，天機子本應該是他們的同道，可另一方面，朝賀此前之死與霍越澤的話久久未曾消散，讓他們不得不懷疑。
似乎是察覺到不遠處的氣氛，方青雲突然出聲冷喝道:“不管如何，究竟誰才是敵人，你們也分辨不出來了嗎？”
猶如當頭一棒般，方青雲這道話讓他們驚醒過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