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方青雲說他自己並沒有拜師，只是在幾位長老和天機閣閣主那裡輪流修行時，他便已經起了疑心。
難道方青雲的資質在天機閣內部，已經高到只能由那位神秘莫測的天機子來教導了嗎？
傅清容凝了神，道:“你是懷疑他的身份有問題？”
“可能是吧。”霍越澤低聲說了句，“無論有什麼懷疑，待到明日去過藏書閣後，再作定論。”
北地絕巔之上，是極寒極冷之地，夜裡冷情，唯有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夜幕下，透著銀白月光，整座天機閣置身於其中，仿若月上閣樓。
第二日，方青雲在天機閣閣主處早早結束了修行，便往霍越澤所在的院子趕去。
到了院外，他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衣裳是否有褶皺，撫平之後，才伸手敲了敲院門。
霍越澤開啟院門，望著方青雲。
“前輩。”
方青雲開口喊了一聲，目光落到霍越澤身後院中，瞧見傅清容時，抿了抿唇，出聲道:“兩位前輩準備好了嗎？”
霍越澤回頭看了看傅清容，才應聲道:“勞煩你了。”
“不勞煩，不勞煩。”方青雲連忙玩玩頭，笑著道。
方青雲在天機閣已經生活了幾年，對於天機閣的構造頗為熟悉。一路上，他向兩人介紹著天機閣內各處。
“這裡便是我們平日裡上早課的地方，會有長老專門來此，為我們解決修行上的疑惑。”
“那座最高最恢宏的建築，就是天機閣的主殿。”
“繞過主殿，再往裡走一段路，就是藏書閣了。”方青雲出聲道。
藏書閣外，小橋下流水湧過，帶著寒冽光澤，緩緩繞過書閣長廊外。而其源頭，卻是北地絕巔之上的冰雪經過融化，流淌下來的。
出奇的是，這一日的藏書閣外，卻格外的熱鬧。
不僅有天機閣的許多弟子在此，這一次朝聖登頂的好幾名修士也在這裡。
霍越澤看過去，開口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方青雲看了兩眼，便解釋道:“我知道，在藏書閣外，有一面靈鏡，據說只要心誠，就能窺探到前世記憶。”
但凡是天機閣的弟子，都曾來這裡試過這面鏡子，想要看看自己會不會有前世。若是能窺到一點半分的畫面，也算是值了。
“前世記憶？”霍越澤聞言，眉梢微動，道:“大家不都已經知道了，輪回已崩，再無輪迴路可言。”
“這些人，也會相信嗎？”
“所以，大家都是抱著來試一試的心態來這裡的。其實，我聽其他師兄說的，還真的有人曾經看到過一些畫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前世了。”方青雲道。
霍越澤瞧見方青雲的神情，隨意問道:“你也去試過嗎？”
方青雲頓了下，才應聲道:“我悄悄的去試過一次，根本沒有什麼畫面的……只有一個聲音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
正值此時，不遠處那面鏡子前，突然起了一陣喧嘩之聲，聽其紛雜的交談內容，似乎有人真的在那面靈鏡之中看到了什麼畫面。
那人並非是天機閣的弟子，而是此次朝聖登頂之人，一臉高興的喊道:“哈哈哈，我真的還看到了，那肯定就是我的前世。”
霍越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望向方青雲，問道:“你在那面靈鏡中聽了什麼？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話，你可以不用對我們說。”
“其實，也沒什麼內容。我只記得一點兒原話的，好像是在說什麼道子降臨之類的。”方青雲低垂著眼眸，沉吟片刻，繼續道:“大概是道子降臨，擁有無上資質？”
與此同時，霍越澤抬手，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傅清容想要出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