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霍越澤神色平靜的應了聲兒，旋即便帶著容衡掠身而出，很快落於城池之中的一處街道上。
夢蜃的全身防禦被霍越澤一劍斬破，眼下在眾多修士的圍攻之下，不到片刻鐘便被擊殺。
夢蜃死後，其龐大身軀化作無數光點，溢散於半空之中，如同一顆顆閃亮的明星般。那些光點是夢蜃為修士編織的幻境，卻還沒來得及被消化吞噬所化作的。
須臾，似乎有微風拂過，將那些光點吹散向四周，卻頗有靈性地落到每個修士手中。
容衡立於不遠處，有抹光點落於他掌心——這是夢蜃此前給他編織的幻境。
只是不到片刻，又有一抹光點飄落過來，落在他掌心之中。
容衡下意識抬眸去看霍越澤，發現霍越澤並注意到他這裡的情況，而是垂眸盯著手中的長劍。
那兩抹光點落於容衡掌中，很快又輕輕漂浮起來，沒入他眉心之中。
容衡閉了下眼，兩抹光點中所包含的幻境相同，卻是以兩個人的角度來展開的。
他獲得的……是他自己與霍越澤兩人共同經歷的那場幻境遺餘。
“小孩兒，該醒過來啦。”
幻境之中，霍越澤最後一句仿若輕如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至他的心上。
“哐當！”
不遠處，有什麼落地的聲音響起來，驀然將容衡驚醒。
容衡抬眸望去，卻是一怔。
霍越澤手中的長劍已然毀去，從劍身中段斷裂開來。
他握著那劍柄，垂眸望了眼墜落在地面上的半截劍身，似漫不經心般，那劍柄從他手中脫落出去，砸在那半截劍身上，發出一聲“錚錚”聲響。
容衡邁步走過去，看著霍越澤，遲疑出聲道:“這就是使用那方法所要舍棄的嗎？”
半晌後，霍越澤才似聽見了容衡的問題，抬眸看了眼，輕聲應了句:“嗯。”
說這話時，他眸光清透，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平靜極了。
可越是這樣，容衡瞧著才越慌。
容衡想了好久，才磕磕絆絆的出聲道:“沒關系，我們……我們可以將這劍再修補完好的。”
說罷，他蹲下身去，將兩截斷劍都給撿了起來，遞給霍越澤。
霍越澤卻是看了許久，才將那兩截劍身收回了儲物空間，平靜道:“其實修不修都無所謂了，我又不是劍修，只能擁有一柄劍。”
“我可以隨意換劍，可以用世間任何一柄無主的長劍。”
只是，沒法再用那柄用了兩輩子的劍罷了。
霍越澤抬眸望著容衡，問道:“劍修都要給自己的劍取名的，你給你的長劍取名了嗎？”
他問完，卻是還沒等容衡回答，便自顧自的解釋道:“我兩……都沒給這劍取過名字，就是想著，若是有一天這劍取了名字，該需要被拋棄的時候，會因為劍取了名而不捨。”
“況且，我還會用刀，還會陣法……”霍越澤繼續解釋道，語調輕緩，像是解釋給容衡聽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般。
容衡聽著霍越澤的解釋，望著霍越澤，見他如鴉羽般的眼睫輕顫著，覆下淡淡的陰影，自己心裡像是空了一塊般。
“你不要這樣說。”容衡出聲制止了霍越澤自言自語般的解釋。
旋即，他邁出一步，緩緩伸出手去，小心翼翼抱住霍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