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澤沉默一瞬，道:“放開！”
兩人僵持在此，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半晌後，傅清容退讓一步，道:“我去，你留在這裡看著，行嗎？”
霍越澤甩開傅清容的手，提高了聲音，道:“你能看到什麼啊？你告訴我，你究竟能看到什麼？”
“你什麼都看不到啊……”
那道骨簡直就是天生與他來作對的。
上輩子，因為所謂的道骨，他被瞞在鼓裡大半生，至死仍帶著恨。
這一世，他分明已經剝離了道骨，為什麼還要同這個人牽扯在一起呢？
還要讓他一個人知道所謂的真相，看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看他那時候的滿心歡喜，看他那時候多愛這個人。
不覺得狼狽嗎？
不覺得不堪嗎？
霍越澤盯著傅清容，明明心知面前這個人也該是無辜的，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
到了現在，他不知道該去怪誰了。
“我討厭你！”
“我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你的。”
傅清容望著霍越澤，看眼前這個人眼角泛紅，眸中帶著決絕，一字一句的對他說著話。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明明就在一刻鐘之前，他們都好好的，不是嗎？
傅清容面上神情有些恍惚。
怎麼就突然間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嗎？
“你別賭氣啊，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肯定在胡亂說話的。”傅清容艱難出聲，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
霍越澤撇開目光，聽到那句“你別賭氣啊”，又想到自己此前聽到的那番話——我不會再賭氣了……你也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他心裡彷彿有什麼重重壓著，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種莫名的悲愴湧了上來，讓他很難受。
霍越澤越過傅清容，蹌踉了兩步，終於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意識不斷模糊。
他想:讓我忘記吧，把這所謂的真相忘記，才能毫無顧忌啊……
“阿澤！”傅清容接住霍越澤，急切地喚了聲。
……
霍越澤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像是有什麼將他的神魂撕裂了一道口子般。
他動了下指尖，發現自己的手被傅清容握著。
傅清容正趴在床邊，閉著眼。
霍越澤偏首望去，目光掠過傅清容好看的眉眼，落在那如鴉羽般的眼睫之上，像是小扇子般輕輕顫了瞬。
睡著了還握著他的手。
霍越澤默然心說了一句，知道這人即將醒過來，便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心裡好像有點疼？
傅清容睜開眼，發現霍越澤已經醒了過來，連忙立起身來，道:“你醒了。”
他伸手將霍越澤扶起來坐著，目光卻沒落在霍越澤身上。
霍越澤遲疑出聲:“我記得我們不是在探索宮殿外的白霧嗎？怎麼我突然暈了過去？”
“你……你想不起來了？”傅清容聞言，抬眸望著霍越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