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夜泳 (第1/2頁)

一個涼爽怡人的夏夜,靈感突現的我正在窗前的寫字檯趕一篇文章,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我,又是喜歡“突然襲擊”的雲嫣,不由分說把我拉了出去。

她說沒幾天就要走了,要我陪她逛街。我們逛了書店、商場,在遊戲廳玩了幾把街機遊戲,並在大排檔吃了夜宵後,我估摸著差不多該回家了。因為我想趕回去把準備投稿的那篇文章寫完。這時她卻說要我跟她去六吊橋游泳:我早在奇怪這丫頭穿著連衣裙,肩上卻挎著一隻不倫不類牛津面料的運動包。我斷然拒絕了她。

“這很可能是我此生在西湖裡游泳的最後機會了,你敢不陪我?!”她目光斜曳對我晃著手指,好像說不就要抽我似的。我知道她肯定沒喝多,但怕她一個人瞎搞出意外,我又同意了。

我跟著雲嫣騎車經南山路進蘇堤,瘋狂翻過“映波”、“鎖瀾”、兩座陡峭的拱橋,來到“望山橋”下“西里湖”的堤岸邊。蘇堤的橋坡度更大,我的“阿米尼”是帶調速的,翻橋自然不累;她是普通單車,竟也衝了過去。雖然快到橋頂我推了她一把,還是讓我佩服。這就是她的性格,永不服輸。

這裡已是蘇堤的中段,臨近夜深,空無一人。她先做了幾個拉伸動作,好像很專業的樣子。然後把頭髮盤起戴上泳帽,就當著我面開始脫粉紫色的連衣裙。

我正驚惶,才發現她出門前已穿上了泳衣,真是有備而來。她把裙子和包拋到我手上,順著柳枝冉冉堤岸邊的石坎就下了水。

如果我的一生是一本書,這個夢幻般的仲夏之夜絕對是華彩的一章。我慶幸自己沒有堅持要回去寫什麼狗屁文章。

湖對岸是高大濃密水杉林黑黝黝的影子,水杉林背後是遙遠而虛無縹緲山巒的痕跡。穿著泳裝的雲嫣娉婷玉立,如夜幕下神秘的精靈。浩空中雲層初開,露出一輪滿滿的皎月,山水之間,月華如霜,為雲嫣身體的優美曲線鍍上了一層充滿質感的銀邊,帶著木刻版畫般大繁至簡、雋永的美感。

她彷彿是為水而生,在水裡就像一條歡快的魚兒,嗖地遊向湖中。月光在她身後的水面劃出兩道人字形水銀般的光跡……那是我此生見過人與自然最和諧完美的畫面。

游到離岸十幾米的地方她轉過身來,壓低聲音:“你下來嗎?”

我意識到我可能錯過了今生最沒齒難忘的經歷——就因為我不會在水裡換氣。她見我沒反應,海豚般縱身潛入水中,半分鐘水面沒有動靜。在我擔心的時候,她已遠在三十米開外的位置。

耳邊響起激昂的鋼琴聲,音調交織著,快速流向高音區戛然而止: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在鄧麗君的歌裡觸景生情,她在湖裡如魚得水。憑她的水性,只要願意,完全可以游到對岸的“劉莊”現西湖國賓館)裡溜上一圈再回來。

風拂柳枝,月影斑駁。岸上柳樹下的我坐在石坎上一邊抽菸,一邊欣賞月光下這難得的場面。腦中想著九百年前這堤岸的創造者蘇翁蘇軾,號東坡居士。據《元史》記載,元佑五年1090)蘇東坡任杭州刺史時,曾疏浚西湖,並利用挖出的淤泥葑草堆築起一條南北走向的堤岸,又稱蘇公堤,被後人譽為西湖十景之“蘇堤春曉”。)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知會否責怪雲嫣。請原諒她吧!她就是為大自然而生,她的前世一定是條美人魚,或者是一個居於水中的精靈。

我心裡非常清楚,在我的人生當中,眼前的畫面已然成為絕版——無人能夠複製。

約十五分鐘後,雲嫣游回岸邊。我趕忙過去把她拉上岸。

“太爽了!我潛泳的時候還和一條大魚擦身而過呢,那感覺真棒!”一上來她滿臉興奮:“就是水有點冷。”

她接過我給她的浴巾披在肩上,一手摘下泳帽,如瀑的長髮披散下來,她甩了甩頭髮:“你不下來會後悔一輩子。”

她說得對,那挫敗感讓我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身後彷彿傳來起三爹的聲音:這城裡男人啊都是孬種!雲嫣隱入灌木叢裡,面朝湖面,脫下泳衣,利索地擦乾身體,不緊不慢地換上包裡的內褲、連衣裙。透過雜亂的枝葉,依稀見到她月光下尤物般的身體,就像美術畫冊裡那些世界名畫中的古典人體——藝術創作的源泉。

樹林裡晃動的手電光柱打斷了我的遐想。

“有人!”我悄聲向她報警。她鎮定地把泳衣泳帽浴巾等塞進包裡,坦然走到我身邊,佯裝與我一起在欣賞夜色。

三個戴著紅袖章的“聯防隊” 90年代維護社會治安的民間組織)成員拿著手電從馬路邊向我們走來。本要查我們的身份證,但看我們模樣不象偷雞摸狗之輩又是本地口音,留下一句話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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