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恒生開口道:“想必丁大叔和二牛兄弟、佟小兄弟的茶藝已然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這話其實是帶有試探的成分。
雖然要把主要提問權留給鍾黃石,但有些問題,由鍾黃石來問,多少有些不合適。
所以,谷恒生便在適當的時候開口。
當然,他問的問題,也正是他自己想知道的。
對於谷恒生的小心思,福叔等四人自然能看得出來。不過,這也很正常。
畢竟,競爭對手隱藏身份待在自己身邊多日,在知道實情以後,若是連點求知的慾望都沒有,那就說不過去了。
“說來慚愧。”丁二牛笑道。“我們父子也不過是負責替東家種茶的泥腿子,真正的各種高手,其實是佟毓。你們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連東家都讚不絕口的人物。”
“丁叔,您快別誇我了。當著鍾老闆和谷大哥的面,您也不怕大家笑話我。”
鍾黃石笑道:“豈敢,豈敢,容風老闆的高徒,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我等只有。”
谷恒生也道:“愚兄還望佟小兄弟多多指教。”
“不敢當。谷大哥不但比小弟年長,更是鍾老闆的高徒,小弟還要多向谷大哥請教才是。”
佟毓面帶微笑,一副十分親切謙虛的模樣,可是在內心深處,不知為何,他並不喜歡眼前這個叫谷恒生的年輕男人。
“咱們從相遇到現在也算是有緣,我就不同諸位拐彎抹角了。不知諸位來我們武陵溪所為何事?”猶豫再三,鍾黃石還是問出了自己心裡最想問的一件事。
丁貴道:“我們此次前來,其實是受東家所託,前來尋找茶葉來了。”
“尋找茶葉?”
“不錯,我們東家準備開發新品種茶葉,所以四處尋找自己滿意的茶樹。”
鍾黃石和谷恒生對李想容所需要的茶樹品種並不知曉,便以為她是想找尋常的茶葉。谷恒生道:“那可巧了,我們武陵溪別的不多,就茶樹遍地都是,而且有武溪山的山泉灌溉,茶樹品質非常好,相信貴店老闆一定會滿意的。”
丁貴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原來也是這樣以為的,可惜採了茶葉樣本快馬加鞭送回去以後,東家說不是她想找的品種。”
“不知貴店東家想要找什麼品種,可否說出來聽聽?”頓了頓,鍾黃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欠妥,又補充道:“幾位不要多想,在下是覺得多個人多份力氣。”
谷恒生道:“整個武陵溪,沒有幾個能比我師傅更熟悉本地的具體情況了。哪片山頭有幾棵樹,樹上有幾片葉子,我師傅都一清二楚。”
丁貴毫不猶豫就將李想容畫的圖紙拿了出來。:“兩位請看。”
不是丁貴心大,而是他對李想容非常自信。
在丁貴看來,畫上的都是李想容自己研製開發出來的茶葉所需的品種,就算眼前這師傅二人能找到茶樹,也絕對不可能憑空琢磨出製作工藝來。
所以,與其藏著掖著落人下乘,倒不如大大方方拿出來,說不定,還能早點找到樹種。
對於丁貴的動作,福叔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佟毓和丁二牛多少還是有一瞬間心驚,不過隨後也迅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變得從容自若起來。
鍾黃石、谷恒生師徒二人對著畫卷研究了片刻,然後指著李想容畫的鐵觀音道:“這難道不是咱們武陵溪的茶樹?”很顯然,他們二人也犯了之前佟毓和丁家父子一樣的錯誤。
佟毓搖頭:“我師傅說了,並不是。”
鍾黃石心中不由感慨:怪不得容風的茶葉如此受歡迎,人家用的
茶葉都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鍾黃石道:“據在下推斷,武陵溪恐怕沒有幾位要找的茶樹品種。
不知幾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實不相瞞,”丁貴接過話來,“我們將茶青送回去的同時,也將遇見鍾老闆您的事情跟東家說了一下,我們東家聽說鍾老闆是做茶葉生意的老前輩,就起了同您合作的心思。”
“合作?”鍾黃石和谷恒生都大吃一驚。
眼下像鍾家這樣做傳統茶葉生意的,明顯已經到了式微的局面,而容風這樣風頭正勁的店,為什麼要和他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