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古只覺著咽喉一涼,隨即就看到大蓬的鮮血噴射出來,自己的身子更是一陣發軟,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因為喉管被切開,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指著面前已輕輕退到一邊的圖塔,滿臉的驚恐與憤怒。
烏古怎麼都想不到,剛才還好好和自己說話的傢伙居然會這麼動手,而且一下就是取人性命的狠招,這等變故讓他都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了。
但流失的鮮血和生命卻在跟他述說著這麼一個事實,他確實即將要死了。
看著已到彌留,卻依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烏古,圖塔只是淡然一笑,拿布擦著那還帶有幾絲血跡的小刀,隨後道:“其實木圖早就想要你的命了,誰叫你的部眾一直都更聽你這個族長的話呢?沒辦法,只有先把你殺了,他們才會真正成為我們的人。不過你放心,你的死一定是有價值的,這大同既然我已打定主意要拿下了,就一定能把它給攻下來。”
當他把話說完,再看向烏古時,卻發現這位早已瞪圓了雙眼,沒了氣息了,卻是死不瞑目。
把手中沾染了血跡的布往烏古的臉上一扔,遮住其面容後,圖塔大步走出了大帳,隨後對外面的人道:“我已與烏古商量好了,明日就帶兵攻擊大同,叫所有人都準備作戰。”
“是……”周圍那些人都不疑有他,趕緊答應一聲,各自忙碌了起來。
而圖塔,則站定了身子,遠遠地朝著南邊眺望起來:“很快地,大同就要落入我們的手裡了。到時候,中原大地也將匍匐在我腳下!”想著這一切,他的嘴角便勾了起來。
又是一天的中午,多日來的大雪已然停了下來,一輪並不是太熾烈的日頭高高地掛在人們的頭頂,暖洋洋的。
大同城頭的守軍也因為這種日頭而顯得格外懶散,動作都比平時要慢上半拍。這都快過年了,他們心裡更多的是盤算著該給自己的婆娘和娃兒買什麼衣裳,至於守城,這時候需要去在意這個麼?幾百年來,從未有人在這時候還出兵攻擊像大同這樣的堅城呢。
所以當那三股狼煙猛地自前方升起時,不少人都下意識地拿手揉了下眼睛,只道是自己看花眼了。直到確認這是有大股敵人來襲的示警烽火時,城頭的人才滿是驚慌地開始傳達訊息。
同時,有人也犯起了嘀咕:“就這狼煙所起的方位來看,該是距城八里的八里堡所發,可為什麼只有那一處堡寨放煙呢?前方的那些堡壘怎會連半點動靜也沒有,那些敵人是怎麼繞過前方數十座堡寨而出現在八里堡下的?”
這個疑問在郭榮得到城頭的稟報後也迅速從他的心底生出,在結合之前幾處堡壘斷絕訊息的蹊蹺事情來看,一個極其不安的判斷已從他的心裡成形:“難道說……”
與此同時,八里堡內外已是殺聲震天。
作為緊挨著大同城的一處堡壘,此地易守難攻不說,還藏有五百精銳。在郭榮以前看來,這麼座堡壘只要堅守,哪怕遇到十倍之敵,也能從容防守數日,從而等來援軍。
可眼前的一切卻完全和他的判斷不同了。雖然攻城的只有不過區區兩千人,但這些捨棄了馬匹的蒙人戰士卻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靈活身手迅速攀上城頭,去和城上的守卒正面交鋒。
雖然明軍已把箭矢像不要錢般拼命往城下的敵人傾瀉了,卻依然無法對蒙人的靠近和登城起到太大的延阻作用。只半個時辰,已有數百人登上了並不算高的八里堡城頭,隨之雙方戰士就此展開了殊死搏鬥。
慘叫聲,呼喝聲,響徹四野……
又是半個時辰後,八里堡居然就徹底失守了,除了幾個機靈的趁著敵人尚未控制門戶而逃走,其他明軍盡皆已戰死當場。
此時,金燦燦的陽光照射著城頭和城外,讓那一片血跡顯得格外的悽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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