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辦法安心,”夏禾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要愧疚死了。”
陳向松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純淨的眼睛,抿了下嘴唇,說道:“沒摸出來。”
“……無聊。”
“你怎麼不罵我?”
“懶得理你。”
甩開陳向松的手,夏禾突然晃了下,他趕緊扶住她。
“還暈?”
都過了一晚了,夏禾早就不暈了,因為用了藥,現在整個人非常平靜,既不覺得開心,也不覺得傷心,就是有點困,也不想搭理他。
早餐就是簡單的清粥小菜,夏禾吃了幾口又開始反胃,把陳向松愁得不行,她自己倒是很平靜,解釋道:“沒事,吃藥的副作用。”
除了總想睡覺,惡心想吐以外,她還尿頻,還開玩笑似的和陳向松說:“等會我要是睡著了不會尿床吧?”
她提起這事輕松自在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卻把陳向松心疼得不得了,當即就要給她辦轉院。
一說轉院,夏禾又說:“轉院你就見不到我了,我會被關起來,你要上班不能陪著我,到時候我一定會很慘,也許會做電療,我會一邊哭一邊把你忘了。”
她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樣,跟他說:“不信你查查。”
陳向松站在她面前仔細地瞧著她,也許是因為昨天大鬧過一場的緣故,今天她整個人都透著疲憊,他甚至感受到一點自嘲和厭世感。
“不轉院,如果你想回家我們今天就回去。”
“你說得又不算,”夏禾仰面躺在病床上:“回家……我哪裡還有家。”
她閉上眼睛,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說道:“我的存在就是個麻煩。”
陳向松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能說的話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說得多了,夏禾不煩他都要煩了。
“要不然你跟我回老家?出去走走,就當旅遊。”
夏禾突然睜開眼睛:“你要帶我見你媽媽?”
“嗯,也該見一面了。”
“我不要,”夏禾翻過身拉過被子蓋上,聲音沉悶地從被子下傳出來,“我衣櫃裡有個還沒拆包裝的包,你幫我拿給媛媛,就當是我送給她的訂婚禮物。”
陳向松怕她悶壞了,把被子給她拉下來,在她瞪過來時,問道:“你難道不想看看我生活過的地方嗎?”
“上次不都看過了?”她皺了皺眉,“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腦子壞掉了?”
“上次看的是我的學校,我家你還沒去看過。”
“我不要!”夏禾又拉過被子蓋在頭上,“你家太遠了我不想去。”
“不想去我家,你也不想看看那些你幫助的孩子們?”
自從上次給陳向松曾經的小學捐贈過物資以後,夏禾每個月都會給那邊打一筆錢,如今那所灰土土的小學早就換了副樣子,那邊的學生還給夏禾寫過感謝信,信到現在還被夏禾寶貝地珍藏著。
“不想看,我又不是為了他們。”
“那你是為了誰?為了我?”
夏禾突然就不說話了,陳向松笑了下,坐在床邊把人連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裡,說道:“你就算為了我,陪我走一趟好不好?我有預感,這次如果我要回去,八成會脫層皮。”
夏禾雙手扒著被子,露出半張臉抬頭問道:“什麼意思?”
陳向松嘆了口氣:“上週老家給我打電話,說我二叔病了,尿毒症,要透析,他們想讓我二叔來青城,我沒答應,前幾天他們又打電話,要我回去給我爺爺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