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繃住臉:“什麼事?”
“……沒什麼。”單無綺道,“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薩摩搖頭。
他身穿制服,肩綴流蘇,但那枚象徵友愛部的銅質盾徽,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單無綺笑了一聲。
薩摩的眼睫毛微微顫抖。
和單無綺道別後,薩摩離開了禁閉室。
單無綺盯著薩摩離開的背影。
黑暗中,她的藍瞳微微發光。
單無綺不是人類。
她有一雙異種的眼睛。
只要有微弱的光線,她就可以視物。
“……再厲害的拷問官,竟然也會忽略我是個異種嗎?”單無綺喃喃自語,“革職前的最後一面,竟然還在拿跑腿當幌子——這種別扭的性格,到底是誰教出來的?”
“革職?”零一副剛睡醒的口吻,“人類權力更疊的戲碼又上演了?”
“基地的每個黨員,都以四部為榮,他們的胸口都帶著銅制徽章,輕易不會摘下。”單無綺摸了摸自己的徽章,“喬納森是薩摩的上司,論資歷,論地位,薩摩都不是喬納森的對手。”
她盯著鐵欄,薩摩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我對基地的鬥爭沒有絲毫興趣,但……薩摩和他的那位上司,已經有了鬥爭的結果。”
說著,單無綺摸了摸心口的徽章。
她戴著兩枚徽章,一枚是團結部的銅制劍徽,一枚是阮真莎的鐵勳章。
內城。
外城。
貧苦的人絕境反抗,富裕的人勾心鬥角。
一時間,單無綺都有些說不清,到底是外城更好,還是內城更好。
單無綺低下頭,看著被手銬銬住的雙手。
“你打算怎麼做?”零問。
單無綺沒有說話。
她的雙手開始軟化、延伸,面板表層覆上一層新生的鱗片,鱗片下的骨肉變得水一樣柔軟。
叮哐。
鐐銬落地。
昏暗的禁閉室裡,無人察覺單無綺的變化。
禁閉室沒有窗戶,囚徒透過鐵欄細密的縫隙呼吸。
但現在,單無綺變成了一團軟度極高的半透明溶液。
她沿著鐵欄的縫隙鑽了出來。
單無綺鑽出來後,沒有立刻變回人形。
她抬起眼睛,看著牆壁上的金屬亮片。
基地建立在舊人類的遺産上,而那些遺産,唯有伊甸可以完全控制。
單無綺看著那枚金屬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