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無綺垂下睫毛。
這真是一個悲哀又現實的故事。
夜色逐漸籠罩大地。
地平線的盡頭,巍峨的城牆隱約可見。
單無綺看到,一盞又一盞明燈在牆頭點亮,猶如指路的明星。
“回家了。”單無綺舒了口氣。
“家!”艾森熱淚盈眶。
上車後,他一直蜷縮在角落。
但現在,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動。
艾森撲向前方,隔著裝甲車厚實的擋風玻璃,一眨不眨地盯著城牆。
“我們……回家了!”艾森顫抖地說,帶著哭腔,“巴頓,達米安,艾米特,琴,葛文……”
他念出一大串名字,還沒說完,就抹起了眼淚。
阮禾貼心地遞上手帕。
艾森感激地笑了笑。
他擦拭眼淚,把手帕擦得黑乎乎,又低下頭,以祈禱般的虔誠,唸完了剩餘的名字。
他記得每一個同伴的名字,彷彿一座活著的墓碑。
裝甲車在城牆外停下。
牆內,兩個黨員小跑出來。
“日安,友愛部特情司。”其中一個黨員道。
“日安,團結部調查司。”作為領隊,尤娜出面回應。
“抱歉,基地裡出現了重大事故,每一位公民都要接受檢查,請你們配合。”說話的黨員佩著銅制盾徽。
他伸出手,示意眾人看向另一個黨員:“這位同志來自共榮部,她負責採集血樣。”
共榮部黨員是個女性,胸口佩著銅制太陽徽。
她面板白皙,漂亮的黑發垂落鎖骨,臉上沒有笑容,顯得生人勿近。
“日安,我是藍心。”這位黨員毫不拖泥帶水。
說話間,藍心已經清點完人數,又從隨身皮箱中,取出了對應數量的採血裝置。
藍心抓住最近的尤娜:“你先來。”
藍心渾身散發著高階精英的氣質。
尤娜抬起手臂,藍心給尤娜採血。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超過半分鐘。
按照同樣的效率,藍心一個接一個給眾人採血。
走到艾森跟前時,藍心微微皺眉。
她開口:“你……”
“我之前可是很英俊的!”艾森忙不疊開口,“女士,不,黨員同志,你可千萬別覺得我邋遢,我在野外流浪了好幾年呢!”
“把你胳膊上的泥搓搓。”藍心冷靜地回答,“太厚了,不好紮針。”
艾森:“……”
艾森尷尬地揉搓紮針的那一小片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