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趕緊伸手,抓住了旁邊溼滑的山壁,瞧見黃毛尉遲和秦梨落都手腳輕靈地越過了滴落的水簾,走到了洞子的敞口處去,不敢拖延,也跟著往前走。
小心翼翼地過了雨幕,我才發現這敞口處,居然擺放著一塊石床一般的大石頭。
那石床有半米多高,而在它的四個角落,都點著紅色的蠟燭。
蠟燭點燃,應該是燒了一段時間,流了許多的燭淚。
這並不是重點,讓人驚駭的,是石床之上,居然躺著一個紅襖少女,呈現出一個“大”字,在那兒擺著。
燭火跳躍之下,尉遲和秦梨落的表情都嚴肅,我走上前來,發現女子已經死了,氣息全無,她的手掌腳心,都給大鐵釘子給釘在了石床之上,臉上的七竅,都給用汙泥給封住,而額頭之上,也有一根釘子將其釘住。
有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佈滿了石床,甚至都流到了地上去。
我再走近一些,瞧見石床周圍,被人用鮮血為媒介,劃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符文,佈滿了石床周圍的三米之內,詭異的氣氛配合這些古怪的血色符文,讓人心情無比沉重。
儘管我以為自己這些天來見過了不少驚悚之事,遇到任何事情都會波瀾不驚,但此刻瞧見這被釘在石床之上的紅襖少女,我還是嚇得心驚肉跳。
我忍不住問道:“這個是……”
秦梨落臉色鐵青,指著前方說道:“血祭,有人透過祝巫邪術,用這少女的生命來作為祭祀,從而開啟了霸下秘境的大門。”
我順著她瑩白手指望去,瞧見前方堵住洞口的巨石,裂出了一條縫兒來。
這條縫兒,剛好夠人側身進入其中。
稍微胖一些的,估計都很難。
譬如肥花。
我打量著躺在石床上面的那個紅襖少女,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在山丘香樟樹上瞧見的事情來,一下子就想起來,她極有可能就是村子裡那個被人擄走的少女。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殺害她的人,正好就是殺害胡車父母的那三個人。
也就是說,那三人,其實也是衝著霸下秘境過來的。
不但如此,他們還對於秘境的瞭解顯然很清楚,這一次過來,不但殺掉了知曉霸下秘境另外一條通道的胡車父母,還知曉進入秘境的辦法,甚至提前擄走了人,過來作血祭。
預謀已久。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胡車口中兩三年前來過霸下秘境的人。
想到這裡,我故意問道:“知道是什麼人麼?”
秦梨落搖頭,說不知道,不過大家都小心一點,特別是你,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很難對付。
我這麼試探,是想要知曉秦梨落等人是否跟那三人有關係,而她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了判斷。
秦梨落鄭重其事地提醒了我們所有人,然後開始往前走去,我有些猶豫,指著石臺上面的紅襖少女屍體,說我們不幫忙處理一下?
尉遲迴過頭來,一臉諷刺,說別在這兒裝幾把聖母了,在這個鬼地方,你首先得先保證自己能活下來,再扯別的,好麼?你在這兒張羅著給她收屍,有沒有想過,一會兒你掛了,會不會有人來給你收屍呢?
說罷,他跟著秦梨落往前走,而白髮老頭則沒動,平靜地站在旁邊。
從一開始,他就走在最後面。
我想,他一是為了殿後,二來則是為了監視我。
儘管秦梨落表現得十分灑脫,但對於一個陌生人,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防範的。
我有自知之明,在等著秦梨落和尉遲相繼走進那門縫之中去後,沒有再停留,而是跟著一起進去。
那門縫狹窄,巨石很長,我摸著走,足足走了半分鐘,方才進到裡面,還沒有來得及打量洞中情形,就聽到尉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臥槽,這到底是搞什麼啊?”
我往前走了兩步,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傳入口鼻之中,藉著尉遲手中的手電一看,卻見頭頂上,吊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零零落落,差不多有三五十具。
微風一吹,搖搖晃晃,那架勢,就好像是到了森羅地獄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