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斯端著重新洗好的一盤水果出來,平靜地看了一眼弟弟。
他走到蘇遙身畔,捏著一粒最甜的遞過去,蘇遙咬住,還沖諾爾揮了揮手:“你也來了?正好。埃裡克別走,幫我訂一副撲克牌。”
埃裡克回頭看了她一眼:“等我去問過老夫人。”
智械人管家走後,路修斯瞧了一眼諾爾的傷,淡淡的金色光斑在他手心彙聚,按向他的肩膀。
諾爾下意識地躲開,於是兄弟兩人同時沉默。
一母同胞,曾幾乎無話不談的兄弟倆,終於還是落到了這樣的尷尬的處境。
路修斯收了異能,去書房翻出一個小藥箱,扔到他手邊。
“可能過期了,發炎自己忍著。”
水系異能並不擅長治癒,蘇遙雖然在醫療上是個半吊子,但還是比諾爾強多了。
“我來吧。”她剛向諾爾伸出手,就被路修斯半路攔截。
蘇遙眼神疑惑,說好的愛只分給你一點點就夠呢?摸一下小叔子這就不行了?
路修斯動作滯了滯,給自己找補:“只有他不行。”
“嗤。”蘇遙忍不住笑了,小聲在他耳朵旁說:“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還想把我託孤給他來著。”
那是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前提下的玩笑。
路修斯苦澀,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後,諾爾不可能再回到當初了。
他隨時可能變成和他一樣手染至親鮮血的人,根本不配談論“愛”。
諾爾閉了閉眼,默不作聲地抱著藥箱轉身,不再看兩人的親暱互動。
他身手很好,智械人守衛花了很大功夫才制服他,所以傷得格外重,整個後背都能看到電擊後的淤紅。
“你怎麼也進來了?”
蘇遙嘴閑不住,收集她這幾天錯過的外界資訊:“夫人不是很疼你麼,捨得你關進來受苦?”
她這幾天閑的無聊,多少從路修斯那裡問出了些兄弟倆小時候的事。
和她猜的一樣,肯尼迪公爵常年忙於工作,而伊莎雅夫人每次看到大兒子酷似丈夫的臉,都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反胃,將所有母愛傾注給了諾爾身上,路修斯童年大部分時間其實是祖母帶大的。
幼年的路修斯很受打擊,還好諾爾並沒有因為母親的教育對哥哥出現什麼偏見,反而因為思念父親,對長相酷似他的路修斯非常傾慕。
兄弟倆經常偷偷趁著兩位夫人不注意,在那間秘密房間見面,彼此分享玩具,在天亮前帶著這些秘密回到各自的房間。
路修斯在沒有“繼承”光系異能前,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弟弟。
“我……”諾爾欲言又止,“沒什麼,一點小矛盾而已。”
他不想說更多,只是沉默地擦藥,但蘇遙還是很快就知道了一切發生的原因。
伊莎雅夫人闖進了地牢。
她解除了銀色牆壁的防窺模式,牆壁瞬間變成了透明的,她穿著睡衣,頭發都沒梳好,看得出來是真慌了。
“我的孩子,你怎麼突然去沖撞了老夫人?!”她眼睛都紅了,恨恨道:“是不是路修斯教唆你的?我早告訴過你理他遠點,他會把你帶進地獄!”
“……你回去吧,母親。”諾爾低聲道:“沒有人教唆我,我只想得到一個你永遠不會告訴我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