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女孩重複唸叨著這個詞語,她一瞬間有些茫然,因為……她好像並不符合這個標準呢?
於是,她看向最終會判罪的那個人,或許是帶著些祈求:“如果我能出去,前輩會殺了我嗎?”
雖然外面的事早已遠去,她對世界也同樣知之甚少,但,哪怕在這裡,都會有那樣的傳聞——夜幕降臨,死神會降下審判,無辜者會得到救贖,罪人會迎來“死亡”,那是他們應付的,代價。
結果,本應公正的那位,給出的答案卻並不如她所想。
對方沒有打壓或者怪罪,只是平淡搖頭:“不會。”
“嗯?!”
茉莉看她訝異的神情,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面前的孩子或許是活了很久,但不論是從客觀事實,還是從她的心智認知來判定,她都還小。
她可能不明白……其實很多時候,人不只是需要活著而已。
如果這個活著的代價是每時每刻都伴隨己身的痛苦,那麼,又有多少人會想要這麼活著呢?
她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找到了那個活著的理由,敢於直面自己慘痛的人生……她真的很勇敢,也的確很堅強。
沒有人會去否認這樣的,用真實的代價換來的成果,茉莉也不例外。
所以……
她給出了自己的判決:“只要你能堅持活著,那就是你的時候未到。”
不過真出去了,她又能堅持多久呢?
或許早晚有一天會死掉吧?
但總歸……
“殺死你,並不在死神的職責內。”
“……”
聽到最後,女孩不知是哭了還是笑了,她把自己那僅剩的一份“禮物”交了出去,然後漸漸化作虛無,直至完全消失……
不過,她的聲音依舊是清晰的,帶著破土而生的希望:“……謝謝前輩!”
……
茉莉接過那東西,沉默目送對方離開。
如此,一位神明的意志便回到了她手上,這道困擾她們許久的難題,也總算有了解法。
——在傳說中,不論場面如何奇詭慘烈,關於這道峽谷的故事,總會以一個神明的誕生作結。
這大概是因為,神明容納法則,與法則共生,於是也能操控外界的法則,強行打破此地低一等級的法則閉環。
有了缺口和漏洞,身在其中的人便能出去了……
……
茉莉走到已經空無一人的冰棺旁,把手裡這顆虛幻的“心”放了上去。
——誰人的夢境裡,不知是由何種思緒凝成的形體,配上這迷失此地的靈魂,剛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