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有將其視為第一待辦事項……無非是怕讓已經長眠的母親對他失望罷了。
誰也不知道琴酒在頃刻間做出了怎樣的決定,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知道琴酒居然會有血脈親人在世。黑衣組織內部最近還算平穩,唯一的意外就是雪莉曠工了一週的時間,對方被琴酒帶回實驗室的時候臉色極差,二人之間的氣氛也不算美妙,想必是起了不小的沖突。
“哦,雪莉啊。”
有知情人不由發出感慨。
聯想到最近在組織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難猜測雪莉為什麼是如今這副模樣。宮野明美死無全屍,有人猜測這是對方被殺雞儆猴,也有人說自從萊伊把組織攪了個天翻地覆之後,宮野明美也想要逃離組織,大家煞有介事地將宮野明美之死當成是八卦,畢竟讓這群不法之徒對生命産生敬畏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雪莉拿罷工來抗議?”有人頗為詫異地開口道,“她真的以為琴酒會無底線縱容嗎?她姐姐既然不安分,丟掉性命也不算意外,雪莉怎麼敢在琴酒面前擺臉色?”
“真以為組織沒有她就不行嗎?”另一人也十分不解,“哪怕是她那樣的天才……挑戰組織的權威就是在找死,她居然不清楚這點?”
在這些人眼中,一條生命的消逝也不過是用於警告不安分的人的一種小手段,甚至無需放在心上。而雪莉,宮野明美的親妹妹,在這種時候也只需要更加安分一點,她不能因為姐姐的死産生悲傷或憤怒的情緒,因為這毫無必要。
她是組織的財産,而宮野明美充其量只是不在乎的廢料,被舍棄也是理所應當。財産不應有獨立的人格和思想,只需要稱為被利用的工具就可以,她將在組織內被榨幹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然後跟她姐姐一樣被丟棄到不為人知的角落。
宮野志保知道組織內部都是些什麼人,她也清楚自己表現出來的行為會被嘲笑、甚至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身為腦子裡存放了無數實驗資料的天才科學家,宮野志保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叛逆,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安分,更需要讓那些背後默默關注著她的老家夥們認為自己試圖逃離組織。
膽大包天,但很適合吸引他人的目光,不是嗎?
雪莉垂著頭,短短幾日她就消瘦了許多,白大褂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看著倒是多出了幾分可憐。實驗室內的其他工作人員一如往常地做著自己的工作,沒有雪莉,他們充其量是將主要的實驗專案暫停幾日,餘下的制藥和試藥都不必請示這位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
“安分點兒。”離開之前,琴酒將自己的手指輕輕搭在宮野志保的脖頸上,粗糙的、帶著厚厚繭子的手指摩挲著頸側動脈的位置,讓宮野志保一動都不敢動,“你不會想直面boss的怒火,雪莉。”
他威脅道。
“你臉上的表情真是難看。”宮野志保在逞強,她強迫自己昂著頭與琴酒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眸對視,“怎麼,害怕我不肯繼續工作,也害怕我逃跑,對嗎?”
“你也有怕的東西啊琴酒——”她試圖嘲諷對方,“讓我想想,如果我真的逃離了這裡,身為監護人,你又會受到什麼懲罰呢?”
“你逃不掉,雪莉。”琴酒聞言沒有正面回答,他面色陰沉,很顯然,他的心情不算太美妙,“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你逃到哪裡都無關緊要。”
“做好你需要做的,妄想也要有個限度。”
他轉身離去,而雪莉站在原地望向他遠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雪莉所負責的實驗室地位很是特殊,最近用於監視的耳目肉眼可見地多出了不少,琴酒沒有再次出現,而雪莉雖然精神狀態仍舊不太好,但最近也在安分地繼續實驗,只可惜最近一次的報告提交,上面的內容看起來漏洞百出,想必此時此刻,他連偽裝都不屑了。
“很是烈性的小姑娘,膽子也不小。”
boss翻看著雪莉最新提交的報告,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評價不安分的屬下,反倒像是在面對自家不聽話的晚輩,“人類的情感著實奇妙,看來她似乎對宮野明美的死頗有怨言。”
“……那群研究人員都是廢物,連個小女孩兒都比不上。”琴酒冷笑著在一旁開口道,“如果不是他們太過沒用,何需在雪莉身上費這麼多心思。”
“先生,雪莉可不是那種安分到只需要恐嚇就能乖乖聽話的小女孩兒,和她有關的計劃……我也無法保證成功的可能性。”
“無妨。”
老者笑著將紙質的實驗報告放在桌上,笑道,“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出門在外磕磕絆絆之後,才知道有人庇護才算幸運。”
“不要太過苛責對方了,孩子。”他拍了拍琴酒的手臂,“其間分寸你自己把握,但唯有一點,”他強調,“讓她研究出藥效穩定的aptx4869,當然,如果能夠有效果更好的可能性,也要讓她試一試。”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