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琴酒對情感並不敏銳,他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有權力結交友人,故而迄今為止,他都將布魯斯視為合作夥伴,也認為自己和伏黑甚爾只是僱主與打手的關系。
但所謂的友情可不僅僅靠人類的定義存在,情感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哪怕當事人沒有意識到,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就此生成了。
當然,要在黑衣組織內部隨便找人說琴酒有朋友?那對方一定會以為自己聽到了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沒有之一。
“所以那女人能做到什麼?”伏黑甚爾埋頭吃麵,他的食量一向很大,所以淺川君給他準備了兩人份。在空調房裡吃熱湯面的感覺著實有些爽快,他甚至想要將面湯喝的一幹二淨。問這話的時候他嘟嘟囔囔,聽著甚至像是普通人在日常聊天一樣,“這樣說的話,我也有些好奇了。”
“我可不擅長觀測人心。”淺川君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理直氣壯,“所能推算到的關於宮野明美有關的未來也僅僅是我的個人的猜測而已。”
“無用的人在組織裡只能被當成是耗材,宮野明美在任何領域都能綻放光彩,但在這裡不行。她的作用就是充當牽制宮野志保的工具,除此之外,她一無是處。”
大概是因為伏黑甚爾本身就常年在違法的邊緣反複橫跳——不,已經跳到了不知道多遠的緣故,琴酒對他說這話的時候毫無心理障礙,甚至偶爾還跟對方討論一下組織的機密——他又沒有真正忠於組織,稍稍透露些許也沒什麼關系。
“很有反派的嘴臉啊。”甚爾這樣評價。
正派也好反派也好,對琴酒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標簽。他仍舊頂著淺川朝矢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街道上……雖然‘淺川朝矢’這個身份細究起來也不算是什麼好人。
不是好人的淺川君和法外狂徒伏黑甚爾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伏黑前來拜訪自然不是單純為了蹭飯,簡而言之,他對黑衣組織的八卦也頗為興趣。與孔時雨分道揚鑣之後,甚爾開始尋找新的樂子,最近五條悟與夏油傑把咒術界攪了個天翻地覆,禪院家雖然仍舊想要保持中立的態度,但在如此的混亂中也無法獨善其身,禪院家主如今自顧不暇,自然沒空找伏黑甚爾的晦氣,再不濟還有甚爾的兒子、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在,老爹有麻煩,當兒子的總要想辦法替長輩解決問題嘛。
“所以你來我這兒就是為了找樂子。”
琴酒對甚爾的行事作風很是一言難盡,“要知道,黑衣組織可不是什麼可供玩樂的地方,小心引火燒身。”
“我有分寸。”
伏黑甚爾口中的‘有分寸’換算成更為直觀的說法,可信度大概等同於蝙蝠俠說自己一直單幹,琴酒聞言輕嗤一聲,倒是沒對這家夥想要摻和一腳的想法多作評價。
他又不是老媽子,對方想要做點危險的事兒尋求刺激,當然沒有阻攔的必要。看來伏黑甚爾已經不滿足於在背後老老實實‘保護’宮野明美,又或者他單純靜極思動,想要活動一番手腳而已。
“咒術界不太平穩,恰巧,組織內部也混亂得讓人頭疼。”看在他們仍舊保持良好的僱傭關系,琴酒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雖然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但宮野姐妹都將處於風暴中心,完全不可能獨善其身,你需要繼續關注宮野明美的動向,如果有異動的話,一定要提前向我告知,能做得到嗎?”
伏黑甚爾滿不在意地回答:“好——好,為了你的錢,我也不能消極怠工。”
讓整天打打殺殺的甚爾耐著性子做跟蹤保護的活兒著實有些為難人,為此琴酒甚至加了不少錢,就為了宮野明美這邊可以萬無一失。
黑衣組織那些廢物不會是伏黑甚爾的對手,無論如何,宮野明美可是重要人物,至少現在,對方需要活下去。
“所以我還有一個問題。”
在伏黑甚爾離去之前,琴酒再次詢問,“你這次仍舊花光了所有錢,對嗎?”
伏黑甚爾選擇立刻關門,不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