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組織內部,想要繼續爬到高位,謙讓和躑躅不前是大忌,只有能毫不猶豫撕咬掉敵人身上血肉的猛獸才配得到更多的榮譽,哪怕這人是boss看中的後輩也是同樣。
“怎樣感謝我?”
貝爾摩德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給琴酒打了電話,而剛剛結束與咒靈戰鬥並解除了「帳」的淺川君也只是語氣淡淡:“順勢而為而已。”
那位負責人去世,boss自然要想辦法堵住缺口,他思考了無數老頭子可能會做出的舉動或決策,明裡暗裡做出了許多對策,只為了讓蘇格蘭有合適的理由暫時從boss的視線中脫離——因為那家夥的動作太大,哪怕一次兩次沒被發現,又或者拿其他勢力的臥底當擋箭牌,時間久了卻仍舊有暴露的風險,他需要的做的就是在蘇格蘭在黑衣組織內部的信任度仍舊在及格線以上時,將風險消滅在萌芽之中。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在暗地裡做出的佈置可不只是一件兩件,但這不需要被蘇格蘭知曉,也不需要讓貝爾摩德發現端倪。一切的源頭即為他的野心,是他想要擁有自己的班底和實權、想要更進一步的野心,這是讓所有人都會皆大歡喜的答案,至於蘇格蘭的想法?那不重要。
“他的才能遠不止於一個‘行動組’,”淺川君一邊收起武器,一邊繼續與貝爾摩德通話,“我僅僅是給boss傳達了這樣的訊號……但說實話,讓他去公安臥底?就蘇格蘭那種不要命的勁頭,真不會被人發現嗎?”
“需要的話,蘇格蘭會偽裝成乖巧大學生。”貝爾摩德對此並不贊同,“我可是提供了自己的易容全套禮包,親愛的,你不能恩將仇報。”
“非要說聲感謝的話,我會的。”淺川君倒是難得調侃一二,“但歸根結底,你們讓我的行動組少了一位強力的執行者。”
“好處多多嘛。”貝爾摩德調笑,“為了表達謝意,來這兒跟我調一杯馬提尼吧。”
淺川君瞬間結束通話了電話:“容我拒絕。”
傳說中某位高官的嫡系弟子空降至公安廳的訊息不脛而走,據說對方是優秀的國外頂尖學府畢業生,歸國之後致力於成為犯罪分子的剋星,甚至還是犯罪心理學的博士。此番臨危受命,肩上所負擔的壓力自然不是一星半點,大家表面上沒說什麼,暗地裡都等著看這位高材生究竟會有何動作。
想方設法向外傳遞情報並且將鍋甩給其他不法組織的蘇格蘭:……
找出了組織埋藏在官方內部的臥底並且將訊息透露給琴酒甚至還在那場車禍中出力的安井純一:……
本想讓蘇格蘭暫時脫離組織內部哪怕是被安排到閑置部門也好但眼睜睜看著對方回到官方「臥底」的琴酒:……
以為自己和小夥伴將要餘生都在黑暗中尋找一絲燈火併且要為了信仰隱姓埋名到最後甚至不能去見熟識的親人朋友但發現小夥伴跑回了老家的波本威士忌:……
很離譜,這很離譜。
無論是成為了什麼官方人員嫡系高材生,還是跑回公安管理檔案又或者變成了雙面臥底,都很離譜。
他不知道黑衣組織給他編造了多麼縝密且詳細的身份資料,但卻知道那位舉薦他的高官定然也是黑衣組織的一員,但這如今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回到了自己的主場,遠離了必須靠殺戮來生存的黑暗鬥獸場。
……雖然僅僅是以‘綠川瞬’的身份而不是諸伏景光,但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上天的恩賜呢?
而在這件事中勞心又勞力的琴酒:……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總之,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不管接下來的路是否崎嶇,但諸伏景光,當年在櫻花樹下發誓要維護正義的年輕人,在滿身瘡痍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心心念的故地,只不過這裡又將變成新的戰場。
雙面臥底……嗎?聽起來可像是做到一半就會非正常死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