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玩著玩著，方彤和顧仲安也被她們兩人拉入了隊伍。
如果不是考慮到奶奶身子弱，顧心陌她們可能還會把奶奶也拉出來一起瘋狂。
等到他們把煙花棒放完的時候，顧心陌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不玩了，不玩了。”她一直喘著粗氣擺著手拒絕道，十分害怕顧心悅上前把她拉出去。
“好了，玩也玩得差不多了，趕緊進去洗洗手，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該吃飯了。”方彤插話道。
說完就和顧仲安兩人進了房間。
顧心陌和顧心悅相視一笑，隨後也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顧心陌洗了手，沒過一會兒，方彤就把桌子上擺滿了飯菜。
“快來吃飯了。”方彤站在桌前大喊一聲。
陸陸續續，一家人就到齊了。
顧心陌心道：把飯吃完了我就離開，讓我再感受一下這裡的溫暖。
飯桌上，方彤如之前那般熱情地給她盛湯夾菜。
很和諧，似乎每個人都很快樂。
“丫頭，這次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吧。”奶奶緩緩開口道，眼裡是滿滿的不捨。
顧心陌看過去的時候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差點兒就要答應就下來了。
“是啊，心陌，這次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吧，你看你在外面都餓瘦了。留下來，媽媽保證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方彤也在一旁勸道，臉上也露出濃濃的溫柔，似乎就像冬日裡的那抹暖陽。
“留下來吧。”
“留下來吧！”
“留下來吧！”
所有人的嘴巴都在一開一合，重複著這句話，聲音裡還夾雜著一絲蠱惑，似要把顧心陌推入萬丈深淵。
“我不會留下來的。”
顧心陌啪地一聲放下了碗筷。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目光平靜。
頓時，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眾人似乎都被她的突然強勢嚇愣了。
她細細地打量著呆滯的眾人，不解，幻境中的人還會被她嚇呆的嗎？
她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吃飯吧，吃飯。”顧仲安首先打破沉默，拿起了筷子。
“對，吃飯。”方彤也尷尬地笑了笑，埋頭吃飯。
“好了，你們走吧。”顧心陌清冷的聲音響起。
“混賬，你這說的什麼話？你要把我趕出去嗎？”顧仲安拍了拍桌子，憤怒道。
“走哪裡去？這裡是我們的家呀！”方彤疑惑看著顧心陌，似是不解。
顧心陌看了一眼滿臉皺紋的奶奶，又看了一眼在盡力縮小存在感的顧心悅。
最後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奶奶不可能死而復生，而你們也不可能出現在江林，也不可能一起過年。”
“我一開始不說是因為我確實貪戀這份難得的溫柔與和諧，我想把這些美好的在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景象留在自己的心中。”
“即便是假的，我也願意一時沉淪，但夢終歸是夢，變不成真的。在現實中，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更重要的人等著我去護。”
當她把心裡的話一句一句地說完後，眼前似乎被按了暫停鍵的人和景也在瞬間崩塌。
他們就像一塊被打破了的鏡子一樣，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又在顧心陌的身前環繞了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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