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可萬萬不能販鹽!這是顧遠侯府設下的圈套啊!”文晴苦口婆心地說道。
祈禱完她便把自己知道的關於販鹽一事說了出來,期間顧泉臉色煞白。
“休要胡言亂語,朝中之事也是你一介釵裙可以置喙?”
顧泉如此強硬,且油鹽不進。
文晴意識到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她哭了,不是為秦府的以後,單單是為了她自己的未來。
同時她在想,要不要恢複馮晴的身份,將顧家上下殺的片甲不留。
顧泉見文晴哭得梨花帶雨,也只好揮揮手作罷:“想來你也是被這噩夢糾纏,你也知錯能改,此事你不要說與其他人聽,也就作罷。”
他變相軟禁她的這些年,她也算溫順,並且沉默寡言。
如今她只要不和世子牽扯不清,到了時辰乖乖嫁給宋酉汕,讓顧府與宋府完成聯姻一事,也不枉他生這個女兒一場。
“下個月是我為你與宋家定下的婚期,你好好準備吧。這些夢,能忘記就忘記,實在不是你能說上一嘴的事情,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
“父親,女兒不要嫁宋酉汕!”文晴決定為自己孤注一擲。
顧泉望著突然有些陌生的女兒,冷笑道:“那你想嫁誰?世子?你想都別想!根本不可能!”
說完,他便激動指著文晴,苦口婆心道:“這是你的命,你要認命!”
祠堂內的紅燭在這時,被一陣風刮地全部熄滅。
其實有沒有這紅燭都沒有關系,沒有的話,血淋淋的人生真相,反而更加透徹。
顧泉思及此,俯身望著這美麗的女兒,只不過他看不到自己的面目猙獰。
他忽地就想起了她那溫婉賢淑的母親。
溫玉不似這般愚昧,她是簪纓世家出身,怎麼就生出這般愚笨的女兒?!
哎,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感慨完,他便不忍再面對這錯愣的女兒,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宋酉汕是沒什麼出息的紈絝子弟,但是他的父親在朝中頗有聲望。晴丫頭沒什麼腦子,和這種紈絝在一起,正配。
她有什麼委屈的?
顧泉走後,文晴跌坐在地上,哭了許久。
或許真的是她蠢笨,事到如今,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就這樣接受,命運的重蹈覆轍?
她不甘心。
冷靜思考一番後,文晴決定想辦法回世子的信箋,她決定搏一搏——汀以笙總還是可以利用的。
馮霧知曉此事後,也無暇顧及那麼多,她和那些鐘鳴鼎食的千金少爺不同,她要趕著救自己的命。
她自然也和那些膏粱輕薄之徒不能混為一談,她對自己是有些要求的。
這一日,馮霧去街市購買一些胭脂水粉和出行的衣物,顧府遲早是一枚棄子,同時她要從長計議。
天青色持續到辰時,下過一場朦朧杳雨後,霧霾散盡,天空幹淨得如同明鏡。
春分時節,草木葳蕤、綠植繁茂,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羊腸曲徑,都種滿了各色各樣的花卉。在春風的吹拂下,搖曳生姿。
特別是那皎白的梨花,隨風飄揚的時候,像下了一場漫天的飛雪,一時分不清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