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陳教授關係較好的王教授,都垂下了眼簾,假裝在幫學生整理投影儀,心中默默地為他默哀。
靜。
很靜。
明明有數十個大活人坐在桌前,可會議室內卻像墳墓裡那樣,靜的嚇人。
就連脾氣最為桀驁的老胡,這次都保持了恰到好處的沉默。
這是因為他覺得,他如果是因擔心李南方的安慰,而無比惶恐的嶽梓童,在聽到老陳的這番厥詞後,可能會直接撲過去,先把陳教授的脖子捏斷,再說其他。
守著人家未婚妻,就說要把人給解剖的人,簡直是,是什麼?
老胡微微地搖了搖頭,無聲地苦笑。
如山的沉默,把老陳給壓的喘不過氣來。
唯有汗水,好像黃豆大般的,自額頭上嘩嘩地滾落。
可那四把刀子,卻始終不曾離開過他的脖子。
嶽梓童倆人,並沒有因為陳教授知道自己說錯話,就放過他。
女人嘛,本來就是小心眼的。
尤其事關她們最在乎的男人時,寧可自己被送到國家實驗室代替李南方去被解剖——那是絕對不行的。
反正,她們在盯著陳教授時,有咬牙的聲音,開始打破會議室內的死寂。
現場這些絕大部分都白髮蒼蒼的專家,教授們哦,平時可是備受人們的敬仰,恭敬的。
這也養成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德性,甚至覺得地球離開他們後,就再也玩不轉了。
但現在。
當他們在權勢面前,感受到真正的壓力後,才猛地醒悟,他們在嶽梓童面前,和平時那些對他們獻殷勤、或哀求時卻遭到他們厭惡的患者家屬一樣,清晰意識到生死就掌控在人家手裡了。
也正是從今天之後,這些自命救世主的專家教授們,徹底改變了對患者的態度。
由此看來,嶽梓童倆人倒是無意中做了善事——
會議室內的死寂,被咬牙聲打破後,終於有人敢用眼角餘光看向院長了。
院長可是總院的大頭目,位高權重級別高。
陳教授是他的麾下。
無論陳教授的腦袋裡有沒有進水,犯下了性質何等嚴重的錯誤,又是會遭到什麼樣的沉重打擊,對此連帶責任的院長,都該挺身而出,為老陳說幾句好話,那是必須的。
院長也知道這點。
他也想說。
可是,因為一個陳福明,就冒犯岳家主的虎威,值得嗎?
“咳。”
就在院長腦海中電閃般權衡著什麼時,一聲咳嗽及時響起。
咳嗽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在齊刷刷的抬頭,看向傳來的聲源方向時,甚至都發出了“嘩地”一聲響。
嶽梓童非常生氣。
竟然敢有人擅自咳嗽,來干擾她的虎威——這誰啊?
活的不耐煩了對吧?
嶽梓童回頭看向那個人。
好吧,看在這老東西打架很牛,又得捏著鼻子不情不願喊他一聲二叔的份上,岳家主和賀蘭大小姐倆人的心胸,一下子大了。
冷冰冰地臉上,勉強浮上了一絲笑容。